兄,也想不出该去找谁了。”
沈昭道:“朕是你的兄长,为你做主是天经地义的事。”他从瑟瑟手里接过锦帕,给元祐将眼角的泪痕擦拭干净,微微笑道:“不要哭了,没什么大不了的,瑟瑟说得对,天底下男人多得是,朕再给你找个好的。”
元祐点头应下,还有些担忧:“可……这毕竟是父皇定下的婚约,有那么容易吗?”
沈昭温和道:“你的父皇是皇帝,你的皇兄也是皇帝,没有什么事是做不成的,你乖乖听话,回自己的寝殿,擦干眼泪,不要让外面人看出什么。剩下的事交给朕,朕会妥善处理的。”
元祐这才放下心,站起身,乖巧地鞠了一礼,回自己寝殿去了。
她一走,沈昭立即把那副温良兄长的面具揭下来,冷着脸骂道:“这崔画珠是不是有毛病!专盯着别人家的男人,凭她自己是嫁不出去了还是怎么着?那个杨宏笙也是个蠢货,怎么会被这么个女人迷了心窍!”
瑟瑟托着腮看他,道:“你有这反应我就放心了,看你刚才那么冷静,我还以为你想为了皇家颜面,逼杨宏笙娶元祐呢。”
沈昭冷嗤:“他也配!”
瑟瑟垂眸细细思索,这一段在前世是没有的。
因为前世的她骄纵且不知隐忍,稍一发现崔画珠想勾引沈昭,立即奔回公主府找她娘哭诉去了。
兰陵长公主是何人,当即大手一挥,给崔画珠定了门亲事,三月内下聘,五月内出嫁,还放出话,这是敬酒,要是不吃,自还有别的酒吃。
把临淄侯的魂儿都吓掉了,火速备嫁箧跟送瘟神似的把崔画珠嫁了出去。
至于嫁的是谁……瑟瑟仔细回想,不是之前裴皇后给定的中州刺史,大约是个闲散世家,总之一直到前世瑟瑟病逝,都没有再听到过崔画珠的消息。
而元祐……她则是在先帝丧期满之后,顺利嫁给了杨宏笙。
至于过得怎么样,后面那几年瑟瑟自己都把日子过得稀里糊涂,没有力气再去关心元祐。而沈昭的情况恐怕跟自己是一样,最后那几年,腹背受敌,艰难厮杀,竭力应对内忧外患,到最后也顾不上他的妹妹了。
想到这儿,瑟瑟握住沈昭的手,道:“我觉得这未必是件坏事,起码让我们提前知道这位在外人看来,出身世家,前途似锦的翩翩公子并非良配。可是……”她细想之下,又有些忧虑:“你打算怎么处理?若是处理不好,传到坊间,不知会被传成什么样儿,那两人固然是自作自受,可元祐多无辜,多可怜啊。”
沈昭忖了片刻,让魏如海召中都督杨干来宣室殿。
“杨宏笙不是口口声声想解除婚约吗,那就让他父亲正儿八经上表请旨。”沈昭勾了勾唇角,溢出些许坏水:“说他儿子德行有亏,才学浅薄,配不上大秦公主,对与皇家结亲受之有愧,特恭请朕解除联姻,各自婚配。”
瑟瑟钦佩至极,连连拊掌,表示就这样办。
待中都督杨干来了,一得知这事,又是惶恐又觉辱了门楣,长跪于殿前不起。
杨家乃是钟鸣鼎食的清流豪族,祖上曾追随太|祖皇帝踏马平疆,满门显贵,这大概也是崔画珠挑来拣去,最后选中了杨宏笙的理由。
只是这样的人家,固然尊荣,可也是庭训严厉,门风清正的,出了这等丢人的事,又是被皇帝亲自叫到御前告之,那便是颜面扫地,祖宗也跟着蒙羞。
杨干是耿正的老臣,心里清楚自家那不成器的逆子配不上人家公主了,也格外识趣,没让沈昭多费唇舌,立刻答应上表请求解除婚约。
朝堂上君臣唱了一出戏,沈昭顺势应了他之请,解除婚约。
此事告一段落,沈昭左思右想,觉得这样没首没尾地就解除了婚约,坊间朝野必定议论纷纷,毕竟时下人们最爱打听和猜度的就是这等皇室秘闻。
他怕传出什么对元祐不利的言论,干脆大发慈悲,做了件好事,给崔画珠和杨宏笙赐婚。
那赐婚圣旨是沈昭亲念,凤阁内舍人手书的,格外有水平。
——天有成人之美,朕有恤臣之心,崔氏系出名门,秀外慧中,与杨爱卿相悦已久,特赐以婚配,成其良缘。
魏如海亲自去清河公主府宣的旨,大内官也是个妙人,愣是不肯进府,非要站在府门外宣旨,说这样是彰显天子恩德。
引得过往邻里争相观望,不多时,这道圣旨就传遍了大街小巷。
好家伙,圣旨里可说了,崔氏与杨爱卿‘相悦已久’,谁都知道,杨家刚解了跟元祐公主的婚约,那边就‘相悦已久’这倒是怎么回事,还不是一目了然嘛。
皇帝陛下一道圣旨,成功激起千层浪,这浪一直翻到了后宫里。
瑟瑟去向裴太后请安,已经第五次听到,临淄侯关闭门来责骂崔画珠有辱门风,把崔画珠委屈得已经投了三回湖,悬了两回梁,回回都是恰巧被家中忠仆给救了下来,不然,眼看就要香消玉殒,性命不保。
瑟瑟听得甚是不耐烦,心道麻烦画珠妹妹下一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