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你是不是就像人家说得那样,生了孩子就觉得夫君不重要了?”
“前世你就是这样,把康儿宝贝得跟什么似的,到最后连看都不愿意看我一眼。”
“温瑟瑟,你怎么能这样!”
多么熟悉的走向,熟悉到瑟瑟内心丝毫无漪,麻木至极。
她冷静地打断沈昭要岔开话题的企图:“你少跟我东拉西扯,你就说,为什么要派人监视我?你心里到底打得什么算盘?”
看着她依然清醒的模样,沈昭只觉一阵阵绝望。
完了,瑟瑟果然是不爱他了,女人只有在不爱的时候,才会如此决绝冷漠,半点都不会感情用事。
深受打击的皇帝陛下只觉万籁俱寂,心如死灰,也顾不得掩盖内心真实想法,颓然说出了实话:“我就是想知道你每天都在干什么,见了什么人,说了什么话。我只要一想到你的什么事我都知道,你整个人都在我的掌控之中,我就高兴。我不希望你跟别人有我不知道的秘密,一旦被我察觉,我就想杀人。”
说完这些话,沈昭突然发现瑟瑟看向他的眼神变得很古怪,两人僵持了一阵儿,见瑟瑟竟换了张笑脸,笑得格外春风和煦,柔婉明媚,好像生怕刺激着他什么一样。
“阿昭,你没错,你做得都对。你先把孩子放下,咱们慢慢再商量,你老举着孩子干什么啊,他那么小,什么都不知道,他是无辜的。”
第95章 95章
沈昭低下头看钰康, 钰康恰也在看他,琉璃珠儿般幽黑莹亮的瞳眸,懵懂地在怀中仰看着他, 对视了片刻,眉眼倏然弯起,朝他甜甜一笑。
白皙柔嫩的小脸上绽开了花一般的笑, 梨涡浅浅, 似要把人的心都融化了。
沈昭突然一点脾气都没有了。
他将孩子放回摇篓里,甚是宽宏大量地朝瑟瑟摆了摆手:“算了,看在你给我生了个孩子的份上,我不与你生气了,你记住, 以后注意……啊!”
瑟瑟踮脚揪住他的耳朵,把他拖得离钰康的摇篓远一点, 才冷凛凛道:“你倒原谅得快, 你什么时候脸皮这么厚了?”
沈昭被她揪得身子歪斜, 一边袍袖全曳在地上, 什么天子威仪,帝王尊严……统统荡然无存。
瑟瑟松开他, 弯身从地上捡起刚刚被她扔了的籍簿, 拿到沈昭跟前,面无表情道:“剩下的还有哪些是你的人,给我勾出来。”
沈昭摸着自己被揪得滚烫生疼的耳朵,盯着籍簿看了一阵儿,不忿道:“你想要怎么样嘛, 她们没有做错什么, 我也没做错什么, 都是为了你好,这宫里藏着多少凶险,我不过是想好好保护你……”
“事情的重点根本不是这个,而是就算你为了我好,我是不是应该知情?就算你是为了我好,你不能事事都把我蒙在鼓里。你希望我对你毫无隐瞒,没有秘密,那你是不是应该也这样对我,若是最起码的真诚都没有,那我们以后该如何相处?难道谁聪明些,谁心眼多些,就可以把另一个人玩弄于鼓掌之间吗?”
一席话字字句句皆落地有声,把向来伶牙俐齿的皇帝陛下竟说愣了,他低眉垂眸良久,抬眼看了看瑟瑟,一句话没说,默默抬起笔开始勾画籍簿上的人名。
这一画不打紧,一张纸笺上竟有大半都是沈昭安插进来的人,浓墨疏疏密密,占了大半壁江山,瞧上去壮观极了。
瑟瑟看罢,没忍住,又踢了沈昭一脚。
不过她虽然姿态高高,对被监视一事甚为抵触,倒没有真的把沈昭安插进来的这些宫人都撵出去。
沈昭那混蛋虽然心肠黑,但说话还是有几分道理的。
一来,她们来路正,足够忠心;二来,又都得力。钰康刚刚出生,又被立储,朝野内外不知多少双眼睛盯着,留她们在身边,终归可靠些。
叶落秋尽,长安内外飘起了雪,宫阙楼阁在皎然大雪中淡淡浮起一个轮廓,举目望去,素寡一片,唯有檐下红梅夭艳浓丽。
自钰康出生,沈昭在下朝后就种在了尚阳殿,南北往来的奏折直接从凤阁送到后宫,沈昭更理直气壮地占了瑟瑟的书案和席榻,一边奋笔疾书批着奏折,一边不时抬头看一看瑟瑟。
瑟瑟留心着奏疏,发现除了边关的军报,便是来自雍州的奏折最多。
起初沈昭都是极轻松又欣慰,总在瑟瑟跟前夸赞钟毓多么得力,多么不畏强权,敢替百姓伸张正义,将赈灾钱粮运用得如何恰当,甚至还派了官员前去褒奖。
可随着时间的推移,瑟瑟注意到,每当沈昭翻开来自雍州的奏折,脸上的笑容越来越少,额间的纹络越皱越深,好像镌着万千忧虑与愁绪,总也舒展不开。
瑟瑟忧心朝政,刚担心在雍州一同赈灾的温玄宁,便趁着给沈昭递茶,随口问了句:“雍州还好吧。”
“好。”沈昭的声音甚是飘忽,目光微微泛空,一副心不在焉的模样。
瑟瑟愈加焦急,又问:“那既然好,你看见奏折为何会是这副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