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在没办法,这不来跟你讨个主意么?”
容雅直接说借钱,周琳琅一点儿都不意外,她微微颔首,道:“原来是这样。”
却并不说借还是不借。
容雅见她若有所思,不免心急:“琳琅,你可别见死不救,都说娘亲舅大,你娘没了,我可是你唯二的亲人了,就是上次你有事需要救援,我们家你舅母不是也替你冲锋陷阵了么?”
那倒是,但忙也没白帮,她也付也酬劳了?
周琳琅仍是温温和和的道:“舅舅说的一点儿都不错,舅母援手之恩,琳琅感铭肺腑。”
“是呀,是呀,所以说舅舅有难,你不能不帮。”
周琳琅点头:“不知舅舅需要多少银子?”
见她如此痛快、大方,容雅眼前一亮。到底是个小姑娘,于世情世故上什么都不懂,不过三两句好话就把她哄得乖乖应是,容雅便想了想,报了个数字:“一,一万两。”
见周琳琅微蹙蛾眉,不由得叫苦:“你也知道,容家家大业大,阖府那么多人呢,哪天不得需要银子?这一万两非是舅舅我狮子大开口,实是家里有难处。我一个大男人,吃糠咽菜也没什么说的,可你外祖母那么大年纪,三五天便有个头疼脑热,你能眼睁眼的看着她连药都吃不起?”
周琳琅轻叹:“舅舅所言,琳琅非常能够感同身受,只是……这一万两实在不是小数目,琳琅,爱莫能助。”
容雅有些急:“没有一万两,八千也行。”
周琳琅摇头:“实话同舅舅说,我一个没成年的小姑娘,一年月例加起来也不过百八十两,哪来的一万两八千?”
嘿,想不到看着软糯的小姑娘,态度倒是强硬的很。
容雅道:“你何必哭穷?不过是不想借罢了。远的不说,就说近的,你娘的嫁妆算下来怎么也得有三五万两吧?我又没多借,不过三分之一而已。”
“是啊,不要说三五万两,便是百十万两,想来舅舅清高出尘,游于世外,也是不看在眼里的。”
“你……”容雅情知她在讽刺自己花钱大喇,身为长辈的自尊心受到了严重的挑衅,连容老太太都不管,她一个不足十五岁的小姑娘多什么嘴?
他恼羞成怒的道:“你不用杂七杂八扯这么多不相干的废话,只说借不借吧?”
周琳琅摇头:“非是我不借,实是我不能。”
“你就不怕我去外头传言你为人悭吝,不近人情,枉顾情分,见死不救?”
呵呵,周琳琅笑了。怕这些流言蜚语的是周家人,可不是她。
但她仍然做出为难的神色来,抿唇不语。
容雅见她这模样,就知道她是怕的,当下又换了脸道:“我也知道你为难,这样,你只需借我五千两应应急,等我手头宽松了,我想办法还你。”
周琳琅道:“舅舅这么说,我倒想起来一件事,上次小舅母还亲自手写了一张欠条,说是年前要还的,不算利息,也有五千两之多,不知舅舅几时还呢?”
“什,什么欠条?”容雅情知是上次马氏拿回去的银两,除了还债,剩下的都被他强逼着抢了去,早花得一干二净,上哪儿还去?
他大声道:“你们女人间的事,我一个大男人哪里知道?你要帐,只管同你小舅母要去。”
“唉。”周琳琅叹了口气:“也罢,等我从舅母那里要了帐,就借给舅舅如何?”
容雅闻言大怒:“你的意思,就是不借了?”
周琳琅很肯定的道:“不借。”
“你……好,好,有你这样的外甥女,真不如没有。”
周琳琅毫无羞恼之意,只神色平和的道:“这话由舅舅说出来,琳琅着实……”
容雅望着她,一副“你终究怕了吧”的模样。
周琳琅樱唇一张,道:“……惶恐。我前些日子在别院小住,虽说僻静,却仍然听见些流言蜚语,京城世家子弟们评了个风流榜,好像小舅舅荣居榜首。”
容雅脸一红,斥道:“一个小姑娘家,怎么倒听这些诨话?可见周家教养也不过如此,不像容家,从来外言不入,内言不出。”
周琳琅无视他的无耻,道:“容家若果然如此,那倒是表妹们的福分,不然听说外头青楼栏院里有两个堪和她们相提并论的姐妹,就是羞也也要羞杀了。”
容雅虽然不以自己行径为耻,可被周琳琅当面指认出来还是有些震惊。
他早知自己声名狼藉,被人说出来老脸没地方搁,但依他的想法,周琳琅是个小姑娘,面嫩脸皮薄,又碍于孝字,怎么也不敢当面提这种事。
哪成想她根本不在乎。
容雅不禁有些羞臊,却再也做不出义正辞严的模样,只道:“你就这么同我说话?简直是不孝。”
周琳琅道:“舅舅这话,琳琅不敢认同,假若小舅舅拿孝字逼迫表妹,她们该当如何?难不成要卖身替父偿还赌债?孝是好事,应该推举,但若是愚孝,呵呵……”
还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