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了,裴清荷心慕他,让他干脆娶了这女人就是,也让朝堂上少些对他的微词。
慕明韶无甚反应,不反对,也未应下。
如此,对他来说,便是能去做。
这婚事,他倒也不急,几人都不急,到了明年再谈也是一样的。
可这会儿却不同,慕明韶依旧不急,甚至想寻个没什么用的女人占了那位子。
他便不得不急了。
可真要论起来,裴清荷理应比他更急。
慕明朝侧眸望着自个府上的书房门被打开,又被阖上,心底余下的那丝烦闷也渐渐散去。
总归慕明韶暂且寻不到谢依依,以他这九哥万分理智的性子,如何也不可能为了个女人反反复复耽误时间。
尤其像这会儿,将京中全然属于他们的人手悉数派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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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明韶一闭上眼眸,脑子里便能浮现谢依依向他讨要玉佩的模样。
羸弱娇嫩,眼眸敛下,平静浅淡的神情看不出一丝一毫的异样。
他倒从来不曾想过,自己竟有一日会被旁人给蛊惑了。
还是曾经所认为的,最易掌控之人。
他懒得再唤人来书房。
便是往房门一瞧,哪怕没有任何痕迹留下,也可让他忆起谢依依那日在那处顶撞他的模样,与轻颤却坚定的嗓音。
他垂眸走过书房门前的小路,小道一侧几株小野花开得格外娇艳。
又让他忆起,谢依依那日从这里走过时,掌心滴下的几滴血。
他直接绕到了常安这会儿的居处,看他逗弄怀中毛绒绒的棕黄色小狗,模样还挺愉悦。
他原本清越的嗓音瞬间低到极点:
“常安,你师娘去何处了?”
常安闻声,回眸便瞧见慕明韶犹如鬼魅般无声无息的身影,笑意猛得收起,身子一哆嗦,差点没跌倒在地,喉咙都打着颤,下意识回了句:
“不知道…师娘说她会再回来的……”
“回来?”慕明韶皱了皱眉,他倒还不知道,谢依依那样的身份竟还能这样轻易进出皇宫?
常安点了点头,又立刻缩起了脖子。
谢依依与他说得是,她会回来见他,将他师父以前的恩情还了,却不会再见他师父。
慕明韶那Yin沉的脸色,让他根本没胆子开口说这些话。
可即便他不说,慕明韶嗓音依旧冷了下去,“她在哪儿?倒是想得周到,往后还回来偿还恩情,她还得起吗?”
明明怀里抱着暖烘烘的小狗,常安却有一股通体寒凉之意。
他师父这会儿还没开始质问他,便已是这样了,待会儿估计他得吓趴下去。
如此想着,常安反倒来了几分胆子,加大了几分抱着怀中狗子的力道,双唇轻抖,却顶着慕明韶的威压对他道:“还得起,一日夫妻百日恩,师娘忍了你快三百日,还是你欠她的恩情呢。”
慕明韶没料到这老实又怂的徒弟竟也有这样伶牙俐齿的时候,唇角冷笑之意愈发浓烈。
这人走得倒真淡然,与常安交代完了,还惑着慕明朝将她视作祸害,亲手帮着她离开,再帮她瞒着。
他在谢依依衣裳里翻出那块她贴身保管着的黑金令牌,清晨临走前,还体贴的将那令牌放入她被中身侧。
那令牌被带走了。
谢依依近旁便该跟着三个训练有素的暗卫。
可却无半点消息传回。
他还真是低估了谢依依的本事。
“常安。”
慕明韶冷笑了声,他自然知晓谢依依知晓那玉佩用处是常安所言。
过来却并非问罪。
他还没那个必要和眼前这人计较。
“你安心等着她回来找你。”
“想必到时,她已在丹雀宫安心待着了。”
☆、第二十七章
光芒黯淡的弯月下,初冬的风刮得半枯树枝上余下的树叶“沙沙”作响。
谢依依从水青色斗篷里伸出一只纤弱手掌轻抚额头,月下姣白的面上透着无奈。
她眼前镶金的木门此刻半掩,被晚风吹得轻轻晃动。
门边巡视的两个侍卫见谢依依呆杵在门前,哭着张脸到她跟前恳求道:
“依依姐,你还是进去瞧一眼将小公子带出来吧,我们两人没轻没重的,刚才拦着他都险些将人胳膊拧了。”
谢依依唇角微弯,两手搭在身前,下意识后退一步,轻声道:“这地方我进不得。”
另外那个侍卫见状,面上恳求之色更甚,双手合十对着谢依依拜了一拜,聋拉着眉头哀求道:
“哪有什么进得进不得的,还是小公子重要,依依姐,可求你快将人带出来,这殿半围了湖建起,若出了什么好歹……”
他们这小公子生性贪玩,偏偏又像个瓷娃娃般一碰就碎,如今进了他们守着的地盘,真出个好歹,还不知下场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