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莫不是在说笑,摄提以男子之身行走在宫闱间,此等行为便该重罚。”
“正是如此,圣君对摄提如此信重,他却欺骗于您,罪同欺君。”
守旧派大臣们极力声讨摄提男扮女装罪行,仿佛将摄提斗倒了,朝廷权柄就会重回他们手中。
宇文清立于丹墀之上,长眸垂落,逐一扫过发声之人。掌心贴在剑柄上轻轻摩挲,冕旒之上的金帘晃动撞击出清越声响。
内侍总管留意到今日陛下除了佩剑同时带了金刀上朝,恭谨垂落的目光闪了闪,眼下众臣嘈杂议论,如此自作主张简直不将陛下放在眼里。
“摄提所为,是朕授意。”
玉阶之下一片哗然,面对质问声讨宇文清一言不发,他只维持着威仪,手指已然握住了金刀。
“神庙大祭司、暗部总管摄提进宫谒见陛下。”
大殿瞬间寂然,随着宇文清一声轻飘飘的“许”,摄提身着白金二色礼服率领众神庙高层气势汹汹进入大殿。
以金色咒纹描摹过的妖娆凤眸轻蔑一扫,摄提轻扯唇角,冲着丹墀上的陛下弓腰行礼。
“诸位还有意见么。”
宇文清目光落在摄提身上,摄提抬首冲陛下微笑,随即又意有所指的抚了抚身侧的剑柄。
“大胆摄提,代罪之身不在神庙思过等待君上裁罚,居然还敢携带兵器面圣,你是要谋反吗!”
大臣色厉内荏开始强行扣锅,宇文清简直要被对方气笑,他还没倒台呢,便如此迫不及待的到他面前抖威风了。
“微臣之事劳动陛下,实属大罪。但今日微臣,却是受圣君之命携剑进宫。”
大臣下意识想反驳,随即又想到什么猛地抬头看向一直不怎么出声的宇文清。
“大胆,区区言官胆敢直视陛下!”
摄提脸一沉猛然发难,官员惊了一跳,下意识便跪倒,他身侧同伴纷纷皱眉有心想说什么,却又纷纷住嘴。
“来人,将他拖下,送交暗部审判。”
“摄提你敢!”
“我为何不敢,左相大人,你方才口口声声逼问圣君。如此无礼,那在下便能跟你算算你的罪吧!”
话一说完,摄提拍了拍手,身后两名提着箱子的神庙官员放下箱子,在众人面前打开箱子,靠的最近的那言官留意到里面是一卷卷封存好的卷轴。
神庙官员很快找到了一卷标着左相名字的卷轴,在宇文清的授意下打开,官员清了清嗓子大声念出竹简上记录的罪行。
左相面色逐渐铁青,缩在袖子里的拳头微微颤抖,他不敢相信的瞪视摄提,摄提勾了勾唇角回以一抹冷笑。
这下大家都知道那箱子里是什么东西了,也再没人敢跳出来要求陛下制裁摄提。
“左相罪行,死不足惜。拖下去。”
摄提以雷霆之势判决下令,他带来的神官根本不理会左相的嚎叫,径自上前扣住要闹腾到宇文清面前的左相,将他拖死狗一般押了下去。
众人瑟瑟发抖,都不敢与面前凌厉霸道的摄提对视,生怕下一个轮到自己。摄提却不打算轻易放过,笑得如沐春风的面向众人。
“在下一个公公,如何秽乱后宫,便是女装示人也是圣僧的提议,女子之相总能负责到些男人处理不了的案子,此乃陛下对百姓的仁慈,尔等不问黑白便恶意揣测是对在下不满还是...对陛下不满。”
声音赫厉,惊退一众心怀不轨之人,见众臣丑态百出,宇文清无趣的抿了抿唇,有些可惜的收回了按在刀柄上的手。
他不喜欢废话,对自己的定位也一直很清楚,摄提搜罗罪证,解忧直接说到他们自闭,而自己只要砍人就行,甚至因他早年凶名在外,不等他动手敌人便能吓的跪地求饶。
可惜剩下的这些蛀虫实在滑不溜手,不再像他杀的前一批那般头铁敢于同他硬刚。
与摄提多年来的配合依然默契,一场声讨陛下与摄提的朝会便在摄提的下马威之下胆颤结束。
难得的大朝会,柴世桢看了一场好戏。他常年带兵驻守边关,朝堂上的勾心斗角与他无缘,今日一见,不愧是能想出造神计划的狠人。
—弑父—
詹缨没想到摄提能这么狠,二话不说废了自己。宇文清必定不会放过一直紧咬不放的柴世桢。
沉积多年的母仇,终于能报了。
端起酒杯轻啜一口。
“不枉我费心筹谋许久。柴世桢,我会让你一无所有的凄凉死去。”
近日来,元帅府上车水马龙。自那日大朝会后,保守派心中惶惶不可终矣。思来想去,决定从手握兵马大权的柴世桢口中探探风。
柴世桢不同于这些心思有鬼的人,他瞧不上这些眼皮子浅的玩意儿,可若他有意大位,便需要收拢这其中的言官为他所用。
朝堂之上,风云变幻。
惊动帝都一时的“圣女案”也仅仅是以摄提公布身份从“圣女”成为祭司,宇文清的那一套说辞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