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摄提大人与皇上大婚,清道一日,闲杂人等不得踏入。”
解忧抿了抿唇,白皙手腕与指尖缠绕着佛珠,他朝着皇宫方向大踏步走去。
直到宇文清鼻间呼吸逐渐恢复,摄提也挣扎着靠近,他跪在一旁不敢相信看着面前这一幕。
“一拜,告皇天后土!”
前往皇宫的那条街道已被骑兵肃清,解忧站在路口,眸中闪过怒色。
解忧扭头愤怒质问。
解忧不再理会他伸手去扶宇文清,摄提没有阻拦,只冷笑着看着他动作。
“没用的,他以功德为代价,以求天道垂怜。
红花落地,漫天遍野的欢呼声是不知这场大婚真相之下的民众,他们由衷为他的陛下与神使大人喜结连理而欢呼。
“你说,今日是摄提那厮与谁的大婚。”
摄提抬头看向男人,眼中划过讥诮与憎恨。
“吾不过离去数年,何日我神庙侍从成了他摄提的奴才。滚!”
解忧呼吸错漏,他颤抖着蹲下将宇文清揽在怀里,目光扫过宇文清怀中抱着的木盒。
“害死他的就是你!”
他不信天地、不信鬼神,但此刻却无比期待着,如果真有鬼神,能否再多怜爱他,让他心爱之人好转,哪怕用他自己的命做补偿他也在所不惜。
摄提颓败的坐倒在地,抬起手掩唇又咳出一滩血沫。
两人步履踩过鲜花,宇文清脚下稍慢,摄提配合着放慢脚步。
解忧重重松了口气,红着眼眶瞪了解忧一眼,随即走上台阶朝着宇文清走去。
圣僧出行闭关后摄提便开始收拢神庙权力,那时他便觉得不妥,今日果然,他所想的应验了。
“怎会!”
“二拜...”
皇宫内,侍从奴仆行色匆匆,帝王大婚隆重,不许有任何一个环节错漏。摄提抿着唇压制着笑意,他垂首摸了摸身上的婚服一股油然而生的激动与喜悦。
近时对上那僧人一双恶魔般的赤红双瞳,不禁被震的后退,又装作若无其事赶紧离开不敢再看。
“既然走了为何还要回来,你不回来有多好啊,你知不知道,这里...除了他,没人希望你回来。”
“关你何事。”
良久,解忧口中吐出一声冷笑,他抬目望向皇宫方向。
“你还回来做什么。”
然而不等解忧发火,摄提的面色又迅速难看下去,察觉到怀中异样,解忧又低下头去,却发觉本该恢复了呼吸与体温的身体又迅速凉了下去。
解忧已在无法隐藏心底的焦急,出手也愈发狠辣,即便如此依然有人不停的挡在他的前方。
随着祭祀的悠扬宣布,摄提扶着宇文清面向大殿门外,朝着此方天地,缓缓弯腰。
即便穿着厚重婚服,也难掩身姿挺拔修长。
唢呐鼓筝齐响,笛鸣拌合奏出凤鸾鸣和。红纱曳地在黑玉地面上铺开层层艳色,金丝绣龙明珠为坠,与摄提那身鸾凤婚服互相辉映,他们本就是这世上少有的美貌之人。
司仪在侧,按部就班念着冗长美好的祈祷词。
圣僧声音依然平稳,那侍从却无法忽略那语气中隐藏的恶意。
冲天劲气如巨浪掀翻拦路之人,有在神庙中服饰过圣僧的人终于认出了解忧,连忙叫住想要动手的侍卫。
侍从嘘了口气,瘫软在地。
“滚开!”
“是...是陛下要求下嫁给大人...”
“你!找死!”
“呵!”
今日他真的要成亲了,娶他心慕之人。
解忧摸了摸他的面颊,掌下皮肤尚有余温,他抬起手腕咬开皮肤,鲜血随即滴滴答答落下,他不敢耽搁掐开宇文清的嘴,强将鲜血喂入。
轰一声巨响,侍从下意识抬头只看到一道白光闪过,而圣僧原本站立的地方早已空无一人只剩下一个诺大的深坑。
丹墀之上,解忧毫无形象的坐在地上,他的身旁是靠着他而坐的宇文清。他垂着头,双手达拉在膝头上,始终没有去揭宇文清头上的红纱。
五色鲜花铺道,身着彩衣的花童面带喜悦笑容走在前面朝天上扔着花瓣。
“住嘴!”
“为何,他会成这样?”
摄提缓步走到宇文清面前,执起宇文清藏在长袖中的手腕,透过层层叠叠的刺绣红纱,摄提面上洋溢着春风得意,他小心的托住宇文清的手肘扶着他走向大殿。
解忧冷着脸,踏着步伐走到那跪倒在地的神庙侍从面前,风吹起长到脚踝的黑发,解忧怒气亟欲待发。
红纱落地,解忧双眸骤然紧缩,他抬手重重一掌拍在摄提胸前,摄提被打的在地上翻滚数圈,脊背重重撞在墙上才得以停下,他捂着胸口吐出一口鲜血。
当最后一个拦路人倒下,解忧身上本就破旧的僧袍更是染满了血色,他顺着满地花瓣走到了那座举行婚礼的大殿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