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了个热水澡后,乔翠喜只觉得累得不行,趴在美人榻上让苏木按摩,外面丫头突然喊一声,“见过世子爷。”
她一呆,他们婚后分房,他一直睡在书房,都一个多月没踏入主屋了,怎么突然来了?还有,他不是有事吗?
陆蔚英进来时,就看到她慌慌张张爬起来,丫头一左一右给她穿鞋的样子,听乐暖说嫂子喜欢躺着看书,此刻看来不假,真是个懒骨头。
“你事情办完啦?”
“怎么这样懒散?”
乔翠喜被念得莫名其妙,“不过就躺一会,你不喜欢看我躺着,下次过来前先说一声,我自然在门口迎接。”
他清清嗓子,“也、也不是不行,你喜欢躺就躺着吧。”
她心想,这人什么毛病呢,要不是他是男的,真要觉得他生理期来了,一下这样一下那样。
男人撩起衣摆,坐在美人榻上,柳绿见状,立刻放上小几,苏木也动作迅速的端上碧玉茶盏,又见他挥挥手,下人自然退得一干二净。
虽然满心问号,但乔翠喜还是跟着在另\\边坐下。
陆蔚英想找话讲,但这辈子只有人找他,没有他找人,因此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想想遂问:“什么是影卫?”
她恐吓段姨娘时,他听得清楚——影卫真是太好用了,我让他们监视谁就监视谁,我让他们做什么就做什么。
她噗哧一声,“你还记得啊,哈哈哈。”
“还笑?那到底是什么?”
“戏里说的啦。”乔翠喜跟他解释,“有出戏叫做真假王爷,故事是这样的,有个小王爷整天想出去玩,可是王爷跟王妃严厉,因此他只能每天读书,一日,王爷王妃随太后上山祈福,得一个月才回来,于是嘱咐管家跟西席看着小王爷,别让他出去闹事,小王爷想着王爷王妃不在,如果这时候都不能出去,那岂不是太没用。
“有个伴读献计,找一个相像的人来冒充小王爷练字,他们偷偷出去两三个时辰就回来,不会有人发现,小王爷一想,有理,拍着伴读的肩膀说,这事就交给你办了,伴读连忙狗腿的说,是,交给小的。”
说到这里,乔翠喜还拍了空气一下,表示,当时小王爷就是这样拍的。
“他们很快找到了跟小王爷十分相似的人,果然很顺利,假小子每天早上跟着伴读入府,下午时,假小子在书房写字,小王爷便溜出去,等时间差不多再回来,假小子则随着伴读出王府,就这样过了十几天,有一天,小王爷玩够了,跟着伴读回府时,却被挡在门外,守门的说,小王爷传话,这伴读不合他心意,以后不许他入府了。”
“这假小子想当真王爷!”
“没错,世子真聪明,一下就猜到了。”
陆蔚英心想,这有什么,是人都猜得到,但看着她比出拇指的样子颇可爱,便也就含笑受了。
“这下可糟了,守门婆子只见过伴读,没见过小王爷,因此不管怎么说,就是不开门,后来烦了,一盆水泼了出去,伴读眼见惹了大事,居然就跑了,可怜小王爷就这样身无分文,有家归不得,想去叫自己的丫头婆子来认人,可没银子又哪里使唤得动,于是不过十几天,一个天之骄子居然沦为乞儿。王爷王妃回府那日,小王爷便在大门旁拦轿——
两人自然认得儿子声音,听到声音,命人停轿,发现一个乞儿跪着喊爹娘,另一个锦衣玉冠的少年也从大门里走出来喊爹娘,两人相貌居然一模一样。”
“怎有如此荒唐之事?”
“我还没说完呢。”乔翠喜挥挥手,示意他别打岔,“这时,两人都说自己是小王爷,也都能说出幼年之事,即使是包公也难评断谁为真,谁为假。”
“包公?”
“那个……是另外一个故事。”虽然内心跳了一下,但这种事情两年来已经历经无数,故面不改色,“总之,是个明断秋毫的人,当时王妃不知所措,倒是王爷十分镇定,拍手两下,喊了一声影卫何在,于是咻咻咻的从屋顶、从树梢、从人群中一下飞出二十来人,王爷又问了谁为真,二十来人齐道乞儿为真。
“原来小王爷出生之时便有二十个影卫保护着,除非有性命危险,否则不会出现,二十人都说乞儿为真,于是王爷伸手指着那锦衣少年说,来人,把这厮给本王抓起来,本王要亲自审问——这出戏在民间很受欢迎的,我当时想不出来要怎么恐吓段姨娘,便顺口说了影卫好用。”
说实话,因为陆蔚英不知道她的过去,所以跟他单独在一起时,她反而是最放松的,也就是神经不紧,才会绷出包公这词。
要说嫁到侯府最大的好处就是,心灵上的自由。
房嬷嬷、苏木、紫草、茜草都是很忠心的,真心觉得小姐就该活得霸气点,不然没办法立足,几个人总是劝她要拿出威严,于是乎,当她开始大声说话,她们反而都很欣慰,觉得小姐总算立威了。
至于其他人不知道她从前的样子,自是无从比较。
那日回乔家,除了早早喝了宁神汤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