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回在哪里?”
“怎么,你安排的私家侦探,没有跟你汇报这个?”谭父笑了笑,“不要去管那些你不该管的事,安安心心经营家具公司,我最不该的,就是叫你知道了这个。”
他安排了江兵,让谭东年洞察到了此事,他那时跟谭东年说:“只要让江兵跟着你,他要是有什么要求,你就答应,就这么简单,其他的事情别多问。”
因此谭东年放任江兵跟在身边,带他去参加二姑妈的葬礼,在忍无可忍之后,终于将他踢走,同时做出一连串的“忤逆”之事,比如背着父母,强行与孙迪离婚,比如在何洲和孙回身边偷偷安排了私家侦探,在机场见到那辆可疑的轿车时,将孙回劫走,破坏谭父的所有计划。
谭东年铁青着脸,又问了一遍:“回回在哪里?”
谭父若有所思,蹙着眉头问:“回回,回回……怎么,你喜欢那个小姑娘?”他见谭东年抿唇不语,摇摇头道,“她不适合你,还不如孙迪,至于她人在哪里,你应该去问她的男朋友。”
谭东年静默片刻,抚平情绪,绷紧着脸问:“你有名望有地位,我有公司有钱,家里几辈子都不愁吃穿,为什么偏偏不肯收手,屋子外头养着鸡鸭,白天你和妈爬山作画,晚上你们俩散步聊天,日子本来就过得很好,你到底为什么?”
谭父望向挂在墙边的那副字,“知足者身贫而心富,贪得者身富而心贫”,他淡淡道:“我早就和你说过,会看,会写,偏偏不会做,人性本就如此,你明明知道,何毕还要再问?”
他转头看向谭东年,叹道:“你是我的儿子,我不会害你,我从来不叫你进集团,过去几十年,你也一无所知,以后照样开你的家具公司,不是很好?爸爸做什么,都跟你无关,不要再干涉,除非……”他低声道,“你想让集团瓦解,上千人失业,牵一发而动全身,我在进监狱前,估计已经命丧别人之手,现在的事情已经身不由己,我没有作为,那些在位置上的人,也不会眼睁睁的看着事情败露,我亲自动手,好过他们杀人不眨眼!”
谭东年风风火火的来,悄无声息的走,老宅的大门重新阖上,他在车子里呆坐许久,望了一眼窗外的月亮,无力地叹了一口气。
夜深人静,这一天似乎格外漫长,白天溜得这样快,夜晚却怎样都动弹不得。
谭东年慢慢驶在南江市的马路上,掠过一层层霓虹绘出的五光十色。
梅瑾安走进机场,在登上前往南江市的航班之前,刚刚收到消息,何洲在那头预定了第二日往返海州的机票。
周峰接到梅瑾安的电话,“何洲明天会回来,你的动作倒快,别忘了你手里的东西,机票、护照,还有现金,我全都已经准备好,随便你飞去哪里,没有人知道!”
周峰吐了一口气,黑漆漆的夜晚,他仿佛看到了明媚曙光,从此以后在国外落地生根,钱财享之不尽,他能坐拥金山银山,傲视脚下蝼蚁。
他在客厅内一直坐着,等待着漫长的时间流逝,看着黑暗在面前缓缓褪去,一丝一丝,就像是慢镜头,视线中渐渐有了光亮,二十四小时也被慢慢的,一根一根地拨开,直到在霞光出现那瞬,他突然听见一声低yin,自里间房内传出,轻轻浅浅,虚虚弱弱。
他慢慢起身走近,细若蚊讷的声音在喊:“表哥……表哥……”
房门大开,晨光淌进,淡淡地铺在门边床沿,映出一张面无血色,泪水涟涟的脸,九月末的天气,凉凉爽爽,卡其色的九分裤,裤下血迹斑斑。
孙回捂着肚子,颤着唇,哆哆嗦嗦道:“我怀孕两个多月了,表哥……表哥……送我去医院,我求求你……我怀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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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时分,乡间一片金色,旭日在山头露出一角,缓缓攀云而上,空气中满是泥土的香气,随着车子的疾驰,道边树林仿佛在沸腾叫嚣,光束唤醒了沉睡的意识。
孙回靠在后座,虚弱不堪,泪水涟涟,她捂着肚子无声哭泣,这样凉爽的早晨,她却汗水涔涔,颊边的头发都已shi透。
周峰看了一眼后视镜,捏紧方向盘道:“别怕!”
他一边加速一边打电话,医院不能去,他只能找私人诊所,现在时间尚早,也不知诊所是否会开门,他索性打电话给梅瑾安,让她帮忙安排。
梅瑾安昨晚才赶到南江市,进入酒店后便一直没有离开,只是睡得迟,现在也还没有清醒。她听完周峰的叙述,以为是在做梦,怔怔问道:“怀孕?”
周峰蹙眉道:“是,赶紧安排一间可靠的诊所!”
梅瑾安静默片刻才说:“先不急,你现在在哪里,我过来再说!”
“过来再说?”周峰又看了一眼后视镜,只见孙回已经合了眼,眉头紧紧拧着,泪水仍旧不停淌落,喉中发出呢语似的声音,身子也在慢慢往下滑。
周峰心头一紧,“闹出人命你负责?马上给我找诊所!”
“急什么,小产死不了人!”
梅瑾安说得不紧不慢,周峰冷笑:“你是不是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