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前为敌或友,武卫心存戒备。
紾儿闪烁磷光之水眸翦翦,嘲谑的扫视被武卫打得落水,跌在地上哀号的几个婢女道:「妳们还不起来,给公子赔罪,赶紧扶公子回床去。」「是!八公主!」一票小狐赶紧拍拍屁股起来,臭着脸。
一下子,武卫被七、八位小狐簇拥上床,他震惊得不能言语……这到底是怎回事?
冬儿身在何处?他又在何处?
危險的盛情
危險的盛情
「放開我!」
被三、四名婢女架上床,顯得激動的武衛方覺右臂至後背激烈刺痛,才想起被妖狐咬傷。他咬牙忍下傷口上的不適,滿腦都是冬兒,這痛不及掛念冬兒生死未卜焦慮的萬分之一,一心只想趕緊見她。
順紾見武衛單薄白衫又淌出一大片血,心揪了下,溫語道:「公子傷及見骨,動了又流血,現再請大夫幫公子診治,公子再躁動,恐使傷口不易癒合。」順紾隨之轉身向婢女道:「速找叵大夫過來。」「是的,八公主!」一名婢女欠身後一溜煙消失。
「再去將公子乾淨衣裳拿來。」順紾再交代。狐妖界沒人類服飾,武衛現身上穿的,他昏迷時幾個婢女幫他脫下,洗淨縫補,又穿回。他的外衫順紾交代裁縫師傅以獸皮照樣縫製一件。她想,無論留或走,他都將可禦寒。
不明白他怎會闖入鍾祈山狐妖領界,愈近山峰地形更顯陡峭險峻,岩石尖銳濕滑一般人類難以攀爬,若有風雪更是危機四伏,隨時都可能命喪崖下,所以,未聞人類上過鍾祈山峰。
而,琰水宮的凌兒亦或冬兒怎會與他一起被困風雪?
她認不得那到底是凌兒或冬兒,只在十二王子的喜宴上見過一回,也是看在王族與琰水宮姻親關係,她才託侍衛隊將看似回天乏術的她送回琰水宮,看他們要給她醫治,還是安葬,總之,既是親戚,即不能視而不見任憑她曝屍荒野。
其實,她該放任他死活不管,這才是真正狐妖作為。狐妖與人類磐古開天以來並不往來,有也只是妄想為人的狐妖異想天開溜至人類世界。
為使瑤靈洞之仙境不受人類驚擾,狐妖於鍾祈山往往見人即殺,但,她出生以來真沒聽過人類上過鍾祈山峰,聽誰殺了人類!
無論狐妖之圭臬如何,當她見著他第一眼即無法見死不救?她明白非惻隱之心,或者,是那些關於人類的傳說繪聲繪影,使她嚮往?
只是,父王倘若得知她救了人類將如何……處置他呢?
「我何時才可離開這兒?」傷口劇痛,無法躺下的武衛按捺不住問。
他問出,順紾臉上笑靨僵了一下,她這般友善,他似乎毫不領情,一直急著走?
「公子隨時都可離開,僅是公子傷勢嚴重,負傷出瑤靈洞,恐無法安然下鍾祈山。你的駕騎已凍死,鍾祈山之氣候又比瑤靈洞來得酷寒,自行徒步而下並不容易。」順紾略感失望,人類對她的美貌並不心動?她卻為他挺而走險!
「我的馬兒死、了?凍、死、了?」他不禁失神,眼底又現雪虐風饕,他們一人、一狐、一馬,逐漸被沉重寒雪掩埋。
他霍然回神,心急問:「只發現我與馬兒,還有誰嗎?」冬兒!他不禁呼喊,心被她可能遭遇噩耗撕扯。
順紾愣了愣,湛藍靈眸染了一層疑惑。「還有……我的一名同類!」「她呢?」武衛更鎮定不住。心底低喊:別告訴我冬兒已經死了!我不能接受!
「我派人將她帶回琰水宮了。」順紾小心翼翼道。看出他十分在意這件事。
「琰水宮?琰水宮是什麼地方?在哪?」武衛顯得慌張。
順紾蛾眉再蹙,「琰水宮乃狐妖八宮之一,位在渦縣,離這不遠,但,公子……」她擔心他傷口。
「告訴我怎走,我這就要去。」武衛迅速下床,卻找不著鞋子,抬眼凝視順紾,卻望見她眼底閃過一絲陰霾。
順紾見他光著腳,站在地上,連忙喝婢女,「快幫公子穿上皮靴。」看他們是認識的,也就是,這名男子與狐妖有往來?順紾半喜半憂,也不知為何要喜?為何要憂?複雜情緒使她心情往下沉了下去。
「是的,八公主。」婢女很快將一旁新做皮靴拿出,屈身給武衛穿上。
武衛再次撼動,望著腳底,詫異眼神望向順紾,「這雙鞋……」他置身於狐妖皇宮?他不禁抬頭,環顧四周,Jing緻屋樑金碧輝煌,雕鏤奇珍異獸,但無狐,似說明狐為萬壽之王?彩柱嵌鑲雕琢的玉石,排列成Jing緻色彩鮮明的圖騰,難道代表他們這一族?
眼前Jing緻桌椅散發濃郁檀檜香氣,漆著光澤明亮的彩繪,與人類的習慣全然不同。
而「八公主」穿著青綠色綢緞繡花雙襟濡衫,外罩粉色鑲金帛披,尖耳上是一對玉石嵌金吊掛耳環。金黃及腰長髮如瀑,飄逸的披在背後;額上戴著一圈藍鑽鑲串頭飾,額前垂著一枚晶瑩紫藍水滴型寶石。五官Jing緻,若無尖耳,與人類並無太多不同。
細瞧……竟看見她身後微翹的狐尾巴顫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