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安的感觉。
今日来校场前枢府还未接什么紧急要报,怎么一转眼,就似变了天一样。
回到睿思殿时,恰在丹陛下遇着二府数位重臣。
二府众人望见他二人在一起,当却也没说什么,只前后依序入了殿。
孟廷辉最后一个进去,自然是走到右面枢府那列中,自觉尴尬,一时也不敢望方恺江平等人。
中书诸臣的脸色是明白的难看,但碍于枢府与皇上在前,没开口说她什么。
英寡撩袍入座,使人将那折子传与下面诸人看过。
待中书几人看罢,孟廷辉才接过来。
如此急报,她方才竟不在枢府之中,直叫人呈到皇上眼前才知此事,当真是没脸在这殿上立着,也不怪中书几人不给她好脸色看。
才翻开看了一眼,孟廷辉便是一怔,才知方才他反应何故会如此之大。
建康路舒州一带有贼寇聚而起事,言称先朝中宛皇族有嗣遗世,大平新帝无为,平王无德,欲号诸路降的众民反大平而复故国。
她合上折子,胸口闷得透不过起来。
新帝登基不过一年又九个月,这北面的军乱寇祸竟是桩桩相连,没个歇停的时候。
她抬眼望向两旁其他人,就见人人面色皆是不善,可见是都没想到北面会出这等匪夷所思的乱事儿。
狄念正在北面大刀阔斧地重编三路禁军,而建康路却在此时生乱,可以想见北境三路原先所计议的减员、调兵、修砦等事皆会被此影响。
且这些贼寇们所擎的竿耗竟是要复前朝中宛故国,而责今上之无为。平王之无德!
难怪他会显怒于众人之前,也难怪会诏二府即刻入觐。
她最初入朝在翰林院编修前朝地方志时曾饱览诸史,自然对当年的事情知之甚祥。
当初上皇与平王一统天下除北戬以外的其余四国,攻克时中宛都城吴州时,原中宛国主孟羽当众伏服、拜为降臣,后因病于吴州卒死;乾德三年移都逐州后,平王诏孟羽二子、二弟携家眷至逐州,上皇赐封孟氏四公,时人皆严二皇厚德;乾德六年秋,朝中有人举揍孟氏之子孟昊、弟孟玦二人所做反诗于廷,平王遂以孟氏反心未泯而尽诛孟氏一族。
自是原中宛皇族孟氏无论男女老少,无人存活于世。
这二十年来国中边路虽偶有贼寇为乱,可却从未有人以欲复亡国为号而行反事,她越想越觉得匪夷所思,不知此次建康路怎会有寇在这时候行此反举,且这藉口又实在荒唐的紧。
她正想着,就见中书那边已经有人出列上前,正是一直来未曾私下对过面的古钦。
古钦脸色沉静,冲上案道:“陛下,臣以为此事不可声张。倘使天下皆知有寇欲复亡国,臣一恐万民张惶,二恐原南降地趁势起乱,三恐北戬虎狼之心不可防矣。”
周必跟着出列道:“古相所言极是。臣料想此番寇祸不过是一群嚣小之中纠集了一众愚昧之徒,虽口出诳言,然为乱无所章法,是以不足为患,倘使舒州一带军民慎防,臣以为不出多日,彼必自亡矣……”
他这话还未说完,这边江平便忍不住站出来,横眉瞪眼地道:“这剿寇的事儿,你且休言!”然后便又对向上案,疾声道:“陛下,中书虽为国体计议,却不知这舒州一带山林从密,乃为建康一路腹地深处,倘是不及时调兵剿寇,一旦流寇入山为祸,必将顺山藏林、沿路下往南面诸路,到时想要将其尽数清剿则是难上加难,纵是一路军马亦难封其流窜之势!”
方恺想了想,紧跟道:“陛下,此次贼寇会挑舒州一带起事,想必不是愚昧而无章法之众。江将军所析极对,需得及时调军剿寇才是。只是古相所言亦有道理,剿寇同时需得防备北戬,不得过于大肆张扬。”
英寡双掌拊膝,眼底凉漠,“狄念眼下人在何处?”
方恺道:“当在建康路汾州。”
英寡冷声道:“下密旨,以狄念为建康招讨使,仍坐镇汾州,以裁军之名调兵下舒州剿寇;再谕建康路黔辖都部署、阁门祗侯赵平空,非接狄念之令不得擅自调兵,以防北戬探地丝毫端倪。建康一路遇寇则诛,不必行招抚之令。”
他起身,在众人之前稍踱了几步,眼神中透着烦躁,又问:“此自报建康路发往京中至今已逾几日?”
安茂林道:“一路急驿,未曾过铺,仅逾二日半。”
英寡沉思少许,点头道:“即刻拟旨下健康,带朕金牌、不使过铺,不得延误分毫。”
孟廷辉一直立在后面听着,这是才开了口,道:“陛下,臣有一事议,不知当说不当说。”
他转而望向她,可目光却有些复杂,“说。”
她轻道:“剿寇之事虽为要紧,然敕止流言亦不能误。想那贼寇为乱之因,多半是以原中宛皇族遗嗣为幌子,才召集了不少降地流民众聚一处、此番务必得使人在剿寇之时将其鞠囚、羁送入京,而后将其法办,以正天下视听。”
他站在她身前数步,竟是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