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稳,声音也起伏如湖面的轻波,连同喷洒在脖子里热气,如同春日正午的阳光,温润又暖热,和着春燕的呢喃,扑面而来。
齐抿王微微别了别头,扶到位上后,把他轻轻按倒,双手用力地扶着他的双肩,沉声说道:“孤送出去的东西,从不收回,先生若喜欢,便收着,若不喜欢,转送给他人便可,即便送给燕王,孤也不在意的。”
“王上为何以为我要送给燕王,我为什么要送一片花田,给一个男子?”苏秦歪着脑袋,凑近,语气中满是挑衅。
端了醒酒汤的小内侍,怔在大殿中央,看着面前差点抱在一起的两人,不知是要向前呢,还是悄悄退出去。
第一天当值,为什么会遇到这么难的抉择?
听到后边因双手颤抖而发出的瓷盅碰撞声,齐抿王松开手,站了起来,朝正要向后撤的小内侍摆摆手,示意他把汤递给苏秦。
但走上前去的小内侍,手还在抖,盅继续响,因为苏秦先生压根就不接,第一次当值的小内侍,扭过快要哭出来的脸,看向站在一边的王上。
齐抿王伸手,接过那盅醒酒汤,朝外昂了昂下巴,示意他出去,自己则端着瓷盅,俯下身,抬起醉得闭着眼睛的男人下巴。
“先生,是自己喝呢,还是要孤喂你,嗯?”
苏秦费劲地睁开眼,伸手,想去端,但那只晃动的手,除了把瓷盅的盖子打掉了,没做出任何其他的动作。
齐抿王伸出一只胳膊,搂过他的头,把瓷盅伸到了他的嘴边,压到了那片水润润的唇上。
苏秦无意识地张口,无意识地喝下那盅醒酒汤,无意识地被放倒在木榻上,盖上了一床厚厚的白狐狸毛毯子。
齐抿王坐在王榻上,手里拿着一卷竹简,却没看进去一个字,一直在思考着苏秦那个为什么要送一片花田给一个男人的问题。
直到夜色朦胧,苏秦才慢慢地坐了起来,梦幻般地看过来,又快速地低了头,想了半天,才重新抬起头,坐起来,朝王上见礼。
“秦醉酒失仪,还请王上降罪。”
齐抿王啪放下竹简,抬手示意他不必多礼,又招手让内侍端了甜汤上来。
“先生因何事,竟醉酒至此?”齐抿王在入正题之前,八了一小卦。
苏秦低了头,拱手道:“有个游历天下时认识的故人来,一时高兴,多喝了几杯,是秦酒量太浅,让王上见笑了。”
齐抿王朝他绽出一个很男人的笑,表示渴醉酒这事,在这都是小事,不存在失态的问题。
“鲁海君的船厂原料奇缺,孤想从东胡东边的森林里伐木,需经东胡和燕,还要劳烦先生出使两国,居中协调。”
苏秦点点头,拱手道“王上不必客气,这是臣份内之事,趁此机会,秦也想跟随一趟,看看有没有更通便的道路。”
“寒冬快到,孤这里有件白狐狸长裘,送给先生保暖,辛苦了。”齐抿王从身后拿出一个丝绸包袱,站起来,走到苏秦面前,递给他。
“王上,这件长裘,由九十九块狐狸脖子处的皮毛做成,全天下,就这么一件,秦万万不敢受。”苏秦接过包袱,只看了一眼,便迅速抬起头,惊讶地看向齐抿王。
“孤是年轻人,火力大,在这宫中用不上,先生畏寒,去的地方又是极冷,带上吧,物尽其用,方显其价值。”齐抿王伸手,把苏秦又递回的包袱坚定地推了回去,转身走向王案。
【听说各国的王后美人,费千金求而不得,我一个大男人,却得到了,这小王上,到底年轻,送起东西来没轻没重的。】
听到苏秦的心声,齐抿王又被带到了那个问题,为什么送一片花田给一个男人,现在倒变成两个了。
为什么送花和衣服,给一个男人。
“因为你袖子断了呗,没把自己送出去,就很了不得了。”看到苏秦告辞出去,小花鸟倚在空间门口,对着一脸迷茫的齐抿王讥笑道。
“谁袖子断了,以为别人都和你一样花呀?这只是我笼络人才的办法罢了,休要胡说。”齐抿王莫名其妙地,有点恼羞成怒。
他猛地站起来,向内宫走去,去看望钟太后。
走到太后的院子门口,齐抿王以为走错了地方,这哪是王宫呀,简直是绣房好不好。
一个身穿鹅黄夹衣的窈窕身影穿梭在一部部织机中间,不时地弯腰指点着宫女们绣花的手法,看到站在门口发怔的王上,面露喜色,快步走上来见礼。
齐抿王看着这位长相清灵的女子,想了好久,才记起这是那个他从韩国边城带回来的小孤儿,嚷着要给自己暖被窝的那个,听说被母后赐了田姓,现在叫田秀。
“噢,田秀啊,这是做什么,需要绣品跟礼司说一声,让他们去采买不就行了,怎么还自己织上了?”齐抿王抬手,大步向院内走过来。
“王上,太后娘娘说了,您大婚用的绣品,都要自己绣的才好。”田秀低着头回道,满脸娇羞。
齐抿王疑惑地看了她一眼,好奇王上大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