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折腾半宿,江只睡了两个小时,第二天早上五点就醒过来了。可他醒了也没有下床的打算,只起身靠在床头呆坐了一会儿,就实在受不住的伸手捞了烟过来点上了。
火机一响睡在身边的人就呻yin着要醒,最后火光闪烁了几秒,呛人的烟味在卧室里散开,才叫人彻底醒过来。江没出声,只等着旁边的青年一手搭在自己光裸的腰上,呼吸都喷洒在腰侧的皮肤上,这才声音很低的说:“我抽烟,别凑这么近。”
昨晚上的快乐现在还留在太宰治脑子里,于是听了江的话也不以为意,只用唇瓣碰了碰江的腰上的皮肤,声音嘶哑的问:“几点了?”
上床他是在上面的那个,但这会儿他的声音哑的只叫听的人以为他是被Cao了整晚。他自己也没什么意识,毕竟这房间里只有他和江,而江惯来不会想那些无聊的东西。
他问完,等了几分钟没能得到回答,这让刚刚度过了一个甜蜜又愉快的夜晚的他尚且有些不太能适应,就好像只有他还在留恋昨晚的温存,这个男人已经在第二天来临的时候彻底将过去抛在脑后了。但到底是知道江纵容自己,太宰治于是抱得江紧了点,一口咬了江的侧腰,又在舔弄男人的身体的时候声音含糊的重复:“几点了?啊?”
青年的声音已经抬高了,像是因为自己的冷淡而不满。江两指夹着烟吸了口,慢条斯理的回答,“五点十分。”
“这么早?”太宰治咕哝一声,拽着江的胳膊试图把人拉进被窝里再和自己温存一下。他也不介意江还抽着烟了,只想尽可能多的贴着江的身体,“醒的这么早?是不是哪里不舒服?昨晚我都检查了没有撕裂……再跟我躺一会儿吧?”
躺在床上的青年还在絮絮叨叨,江却知道自己一句也没有听进去。那些关心的话丝毫没有让他的状态好转多少,但他只想了想,便直接说:“太慌了,睡不着。”
太宰治一顿,猛地坐起身来,“是今天?”
今天是艾德的忌日,几年前的这天凌晨,江在赌场被娜塔莎开了胸,艾德为了救他因为反噬当场死亡。
太宰治终于将这两天发生的所有的事串在一起,就在几个小时之前,他在江的家里和江做爱,极尽疯狂,江也妖娆。但现在他看着江,因为想要极力控制自己的表情而鼻翼翕张着,“一定要这样?”
他意识到几年前的那个时候,江被剖开胸膛躺在冰冷的地板上,而今天,他们在浴室、在床上、在能够rou体交缠的地方肆意做爱,就算疯狂,但到底温存又和谐。
他气急,这么说了一句,男人又习惯性的不理他了。他又气又慌,但拿江没有办法,尤其是知道了今天是这样的日子,他是一句重话都舍不得说。现在江一个人在那儿抽烟,他看着心焦,只能低咒一声,“他妈的!老子昨晚就知道有问题,妈的你就是想……”
他说了脏话,这次江很快抬眼看他,声音很冷的说:“你再骂一句?”
太宰治瞪眼,又委屈,抓着江的胳膊恨不得想想办法叫江知道一下他自己这话说得有多无理取闹。
“明明你自己也总说!”
对他就是“他妈的”、“滚”、“Cao”,现在他都这么气了,说句脏话还不行啦?他就没见过江这样的人,蛮不讲理不近人情,简直气死了都只能自己受着。
“你跟我学点好。”江的声音顿住,像是也反应过来太宰治从自己这儿应该学不到什么好,于是有些无奈的说,“别尽捡些上不得台面的。”
一听江说上不得台面,太宰治又气。他拉着江的胳膊想讲道理,现在这个情况又显得语言很是单薄,于是只能低吼着抱怨,“你他……你到了今天就这个德性?!之前怎么过的?你到底还要多荒唐?你否定我还不算,江耀,你想怎么着?”
有一瞬间江很厌恶自己,因为眼看着好好的太宰治就差点要被他逼疯了。他早就有这种感觉,自己在拖太宰治下水不说,原本体面绅士的青年遇上他的事总有点魔怔。他无奈极了,自我厌弃从未像今天这样重,但他还是强撑着,尽量淡定的对太宰治说:“你别慌,我只是到了这时候就睡不好。”
顿了顿,又补充,“有点恐慌的感觉。”
自己一开始得到的答案是“太慌了”,这会江又说“恐慌”,太宰治明白这个答案才是真的,红着眼睛几欲要哭,“你恐慌什么。”
“……不知道,就是感觉一直在下坠,睡觉的时候总觉得脚没踩到地。”江扭头把烟屁股摁灭了,视线还是没落到太宰治身上。不过他终于放松了一点,长呼一口气,低声说,“太宰,我觉得我背叛他了,从来没有哪年像这次这样感觉强烈。”
太宰治咬紧牙才忍着没能哭出来,这时候他一点没有江终于愿意跟自己说心里话的喜悦,只身体和心脏一起,疼的快要痉挛了。他跪在江旁边,强迫不敢看自己的男人转头面对自己。他知道自己现在的模样一定比江难看的多,毕竟就算江说了那些话,面上也还一副淡定冷然的样子。
他不一样,他疼的手指都快打不直,要捧着江的脸才能体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