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宰治根本不想给江任何的机会觉得他们可以分开,或者说应该分开。他觉得自己很难理解江这种在明明喜欢自己的前提下还能这么云淡风轻的说出他们应该分开这种话,就好像感情只是微不足道的东西,是他可以轻易从自身剥离出来的东西。
明明曾经还是可以为了爱的人赴死的人,现在到了他这里,就把爱情看成了一文不值的东西了。
这差别待遇叫太宰治恼火至极,他想让江承认爱他,最好是离不开他。
之前看江太痛苦了,他一度觉得不让江承认也可以,但现在看来那样的退步可太愚蠢了。就算他不退步,江也一定会在因为被自己逼迫而崩溃之前把他折磨的彻底疯掉。
毕竟真要说起来,在感情中,他可比江要脆弱单薄的多。
两个人回家,定了第二天一早要离开的票。晚上的时候江找太宰治想要谈谈,但太宰治却只静静的看着他,一言不发,像是想要将这种无声的抗拒进行到底,只为了逼迫他收回那些糟糕的话。
江觉得自己很难理解太宰治了,当然了,他也不是一直就难以理解。
以前的他是理解的,他觉得爱情虽然让人痛苦,但很多时候确实让人愿意为之付出所有。他相信过那种东西,没有好下场,最后才变成了他现在这种模样。所以老实说,他很不喜欢太宰治现在这种状态。
让他觉得危险,甚至会让他有种难以言说的愧疚感。
这种令人窒息的沉默一直持续到第二天早上,娜塔莎带人来送他们去机场。女人总是过分敏感的,当太宰治打开小别墅的门又转身离开的那一瞬间,她就知道江和这个异国男人之间出了问题。
一开始她也没想多说什么,要知道她一直觉得江这样的男人应该是属于大众的,就算江真的很不适合做大众情人,但她更难以想象江会跟一个日本男人就这么生活一辈子。
所以她一开始根本不想搭理明显在生闷气的太宰治,毕竟她跟太宰治根本不熟。直到她进到客厅里,发现坐在沙发上Jing神不振的江,她才觉得自己应该做点什么。
从很久以前开始,直到现在,娜塔莎对江一直有种奇怪的情感。她当然已经不再奢求自己可以跟江有一段感情了,但她的最低底线,她希望江能够过得好。
把所有的温柔留给认识的人们的江耀,当然要过得好才行了。
这么想着,她径直走进客厅里,试图当着太宰治的面给江一个拥抱。但很遗憾,男人瞥眼抓住了她的手,制止了她的进一步靠近,“好了,别闹了。”
“有人快要吃人了。”
娜塔莎偏头,看见太宰治用一种格外Yin翳的眼神紧盯着自己。她耸耸肩,毫不在意的在江旁边坐下,翘着腿,一肘支在膝盖上撑着脸,“你什么时候是会在乎这些的人了。”
江有些无奈,又觉得对着娜塔莎没必要把什么都讲的这么清楚,因为娜塔莎自然是会明白的。
“现在不一样了,娜塔莎。”江声音压得很低,他根本不想太宰治听见自己所说的话,“我不想让他总是难受。”
“……你知道对于你来说,这有多难么。”娜塔莎按捺住想要阻止江的冲动,她知道自己现在应该更多的为江着想才对。她想了想,一手勾着江的脖子翻身坐到了江的腿上。她看见江为难的拧紧的眉头,旁边的青年已经将能捏响的指关节挨个儿捏了过去。
可她眼都没眨,俯身凑到江耳边,轻声说:“江耀,你独来独往惯了,要想让他不那么难受,你至少要把自己摧毁一半。你做得到么,你要让另一个人入侵你?”
“娜塔莎小姐。”太宰治觉得自己脑子里嗡嗡的,叫嚣着要把娜塔莎撕碎才行。他对上了江的视线,看见里头的阻止,但还是接着说,“我真的会杀人的。”
他从未见过如此荒唐的事,他终于意识到娜塔莎对江是怎样浓烈的感情。就算两个人谁都没有表露出来,可那个单方面的拥抱确实叫他看出来许多。
女人尽可能的往男人怀里依靠的姿态,长发都披散下去落在男人颊边的模样,还有修长的四肢的依附,搭在男人肩上微微拱起的手。
如果说江在艾德去世后就去了日本,那么娜塔莎是多久爱上江的?在那把刀插进江的胸口之前。
那个晚上的娜塔莎为什么对江的提议那样的歇斯底里,因为江拒绝的是两个人的心意。
太宰治觉得这地方可真他妈的恶心,这里的人也都是神经病,包括江耀。
娜塔莎起身离开了江的怀抱,她施施然的站起身来,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紧接着就对江说:“之前你定的床是在楼上,还是那个房间?我去看一眼。”
全程没看太宰治一眼。
江有些无奈,点头让人离开。直到客厅重新归于寂静,他看着太宰治,在太宰治发疯之前,低声说:“过来。”
马上就要发疯的太宰治愣了一下,紧接着就面目狰狞了,“你想做什么?”
“过来。”江又重复了一遍,接着补充,“抱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