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怜的小雪豹浑浑噩噩的就度过了自己的二十岁生日。他是被恩希欧迪斯抱着从书房出来的,路上遇到了讯使,已经迷糊的连打招呼都做不到。
“老爷,路怎么了?”
讯使刚刚从城外回来,裹挟了满身寒凉的风雪气。他看见恩希欧迪斯怀里被风衣包裹着面朝里的小雪豹,推起护目镜快步走了过来。
“讯使,出行还顺利么。”恩希欧迪斯可有可无的问了一句,当得到肯定的答案之后,他才满脸担忧的说,“路有些不舒服,我得送他回房间去好好休息,毕竟他可是晚上的主人公。”
他姿态做的足,像是一位再普通不过的疼爱幺弟的兄长,这样一来讯使就绝不会把路斯恩的“不舒服”和恩希欧迪斯挂上钩。
至于路斯恩身上残留的雪松的香气,那就更不是问题了。要知道一年三百六十五天中,大概有一小半的时间小雪豹的身上都会沾些兄长信息素的气味。
从恩希欧迪斯的衣服,或者恩希欧迪斯的吻,更甚是从同一张床上,他总无可避免地会沾上那种冷冽的香气。
菲林的体质好,小雪豹更不用多说,他年幼时便已经十足闹腾,大雪天化形跑出去粘一身冰雪碴子再回来蹭在恩希欧迪斯身上的事没少做。
于是讯使一时想不到他为什么会不舒服,甚至是严重到只能偎在恩希欧迪斯怀里小口喘息的地步。
“只是送回房间就可以吗?不用找医生来看看?”讯使有些担心,可小雪豹被遮得严实,恩希欧迪斯身量又高,他只能看见小雪豹一手抓着恩希欧迪斯的衣襟,但是没什么力气,指节都是松的。他想了想,建议道,“要不我送路回房间吧,老爷您不是还有许多公务要处理。”
他的视线黏在小雪豹露出一点的毛茸茸的耳朵尖上,等了半分钟没得到回应,才像是猛然反应过来什么。他抬头看了一眼恩希欧迪斯,结果却撞进那双笑意消退大半的金色眸子里,于是不自觉地后退一步,这才算是彻底清醒过来。
“……抱歉,老爷。”
讯使的话只说到这里,没有点明自己到底为什么感到抱歉,但恩希欧迪斯却已经觉得满意了。他当着讯使的面低头吻了吻小雪豹的耳朵尖,这才用满含担忧的声音说:“工作先推一推吧,毕竟这可是我最疼爱的弟弟。”
恩希欧迪斯抱着小雪豹从讯使旁边经过,他已经走过几步,突然又停下来,回头说:“对了,讯使。”
讯使振作起来,转身面对着恩希欧迪斯:“有什么吩咐,老爷。”
“嗯,也谈不上吩咐。”恩希欧迪斯眸色很淡的眨了眨眼睛,轻声对讯使说,“不要让路知道。”
恩希欧迪斯自作主张把小雪豹抱进了自己的房间里。
以前路斯恩总喜欢往他的卧室里跑,尤其是刚刚分化那阵,因为对自己的第二性别太过失望,几乎每晚他都要毫无自觉地将恩希欧迪斯的床铺占据大半。
但是最近半个月,恩希欧迪斯也不知道路斯恩是受了什么刺激,居然一次也没有进过他的房间。他几乎要以为自己向来乖巧(?)的弟弟终于稍晚的迎来了叛逆期,可除了不去他的房间,在别的方面,路斯恩又与平时无异。
这样擅作主张将小雪豹带进自己房间的举动让恩希欧迪斯又被吼了一顿。
将近晚宴的时间了,恩希欧迪斯不得不把睡相难看的弟弟从被子里刨出来。
刚刚睡醒的路斯恩总是柔软迷糊的,但这次不知道是怎么了,他很快清醒过来,然后质问恩希欧迪斯为什么不带他回自己的房间。
根据小雪豹风一样跑出去的举动,恩希欧迪斯只能猜测他是因为发现在自己的床上才这样恼怒。
可他看了眼自己的床,并没有发现什么异样,过去路斯恩在这张床上睡了无数次。
那么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恩希欧迪斯没来得及找到问题,先一步因为晚宴上的变故而感到头疼了。
路斯恩整个人都是迷糊的,但他算得上是晚宴的主人公,所以他只能强撑着应付一些来祝贺他的人。
好不容易周围的人都散开了,路斯恩计划去院子里吹吹风清醒一下。可他刚往门口走了两步,就看见金发的炎国青年踱步进来,摘了披着的大衣递给侍应生。
那一瞬间,路斯恩几乎要以为自己的脑子快炸开了。
哪怕自身情况并不好,可路斯恩还是快步走过去。他堵在炎国青年身前,用恶狠狠的语气低吼道:“滚出去,介禹,我的生日宴可不欢迎你!”
名叫介禹的炎国青年丝毫不慌,只面上有些为难似的,拿出一张带着希瓦艾什族徽蜡封的银灰色请柬。
“路,可是恩希给我递了帖。”
路斯恩快要吐了,“谁允许你这么叫我的?又是谁允许你这么叫希瓦艾什家主的名讳的?”
介禹看着路斯恩,一双乖巧的鹿儿眼缓慢的眨了眨,“抱歉,路斯恩,可是恩希说我可以这么叫他。”
“……”路斯恩握紧拳头,面色冷硬的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