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上加亲”。
但这关系太远了,只是要好的时候口头提一提,并没有过多的作用。
“那现在知道了,以后可要注意些,不尊老不孝顺哪儿是能搬上台面的事情?”席老夫人用那枯枝般的手指拍了拍她,一副慈祥大度的模样,“今天你还算有心。”
云及月心里有数了。席老夫人对第三代独苗的席暖央溺爱至极。当初她去找席暖央让老夫人不高兴了,想必这一年多里时时刻刻都在等着报复。
以前是没机会,只能放出一些模棱两可的谣言,现在机会来了——江祁景和席阑诚有极为重大的商业合作,她受几句教训也闹不起来。
云及月笑得十分腼腆:“老夫人,您这就是误会了呀。我不是不尊老,是觉得您特别年轻,跟那些七十几岁为老不尊的迂腐长辈不一样。”
席老夫人沟壑纵横的老脸立刻拉了下来。
“祁景喊阑城伯父,算起来暖央和你也是同辈。”她一副数落的口吻,“你一年前无缘无故把她推出来挡刀又是几个意思?”
云及月避开她的手:“我只是希望在我们这边澄清之后,席小姐能出面解释,增加可信度。”
“但暖央什么都没做,你擅自把她掺和进这几件事情难道不是你的不对?及月,我是以一个长辈的身份在提点你,不希望你做出一些不上台面的傻事给江家丢脸。”
席老夫人额上饱经风霜的皱纹舒展开来,高高在上地道:“你爸能坐稳第一豪门这个位置,也得有我们席家早早退出京城竞争的一份功劳。
若是当初阑城愿意和你爸同台竞争,祁景娶的人可不一定是你这个半路跑回来的云大小姐。”
“你因此动了歪心思,小女孩子这个年纪心里敏感,我是过来人,可以理解。但处处针对暖央,不顾大局,我作为你的长辈,有权利让你适可而止、迷途知返,懂吗?”
云及月在心里翻了个白眼。如果是以前,她早翻脸了,现在是考虑到江祁景才勉强维持着礼貌:“不懂。”
席老夫人一时凝噎,“……等下暖央也会来。你必须要公开给她道歉。你不止一次误会她,暖央不计较,别人未免会听风就是雨。得让所有人都知道她是被牵扯进来的无辜人。”
“照片不是我拍的,绯闻不是我传的。我从头到尾没迁怒过你宝贝孙女一次。要是还想不通的话,不如让你儿子把江祁景打一顿,给席暖央出口气,怎么样?”
正好有人喊了她一声“及月”,云及月转头礼貌地打了个招呼。
见她要走,粗哑的声音连忙阻止:“云及月,你这是无视长辈的意思……”
云及月挽上好友的手臂,轻轻做出口型:“随便你怎么想。”
…………
正宴开始,云及月跟着佣人来到已经布置好的餐厅里,进门第一眼就看见了席暖央。
气质寡淡干净,无形间便从嘈杂的环境里脱颖而出。
席暖央虽然在娱乐圈,但背景过硬,几乎没有乱七八糟的丑闻,由于只拍文艺片,一直是各路大导和神作的宠儿。
瞧不起戏子已经是老一辈过时的想法了。席暖央如今的成就至少给她镀了十层金,在一众花瓶名媛里格外突出。
“暖央,那是及月,你见过吧?”席老夫人慈爱地抚着她的手,柔声道。
席暖央轻轻颔首:“我和云小姐也见过几次。只是她可能记不住了。”
“哦,我也记不住。”云及月心不在焉地敷衍。
席老夫人轻叱:“你怎么说话的?暖央给你打招呼,你就是这个态度?”
“nainai,你消消气。”席暖央连忙去拍老人的后背。
云及月愣了一下。她没想到有人脸能厚到这种地步,竟然把自己当她长辈了?
她也懒得等下当着那么多人的面给席老夫人恭敬孝顺地献礼,干脆打开手包,将用金丝褂布包装好的汉白玉递到席老夫人面前,连敬词都没说:
“不好意思,我着急着送寿礼,对待席小姐少了点耐心。”
寿礼是江祁景借此表达合作的诚意,自然不会马虎。这一块白玉质地致密细润,颜色温润淡雅,仿佛常年浸着水似的,上面有浅浅的花纹,格外讨喜。
“你知错就好。教训了就要记住,下次不得再犯。”席老夫人满意地打量着白玉,“不错,稍微能见人。这上面的花是什么花?”
云及月挑了挑眼尾,胡诌道:“也许是昙花,想祝贺您寿比昙花吧。我先走了,你慢慢想。”
刚才那话乍一听没问题,然而细细想起来,老夫人的脸色立刻难看起来:“你刚刚说什么?”
寿比昙花,这不就是骂她吗?
云及月对她的跳脚丝毫不理会,拿出小镜子开始补妆。
然而不过转眼间,餐厅里猝不及防地爆发出了更大的喧闹,其乐融融的氛围瞬间肃然。
人群里,席暖央的声音微微抬高;“nainai!您是不是心脏痛?是不是心脏病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