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曾初次体验过的感觉,暗恋像是月下的湖水,荡下的皆是少年人浓稠的心思。那浓烈烧灼的感情深深烙印在心底,因为太过于灼热,乃至于他再也无法这样浓烈的爱上另外的人。
女人红艳的裙摆像水波一样在眼前荡开,李季无神的盯着天花板,那曾经被他忘却的,故意丢弃的记忆像是海水一样慢慢淹没了他。
他是故意忘记的。
那带给他少年情愁的甜蜜,最后糜烂成烂熟的桃子,甜到腐烂,连带着他的心都开始腐蚀。
他很早就知道,她变得不一样了。
她的房子里总是会出现一些陌生的男人,矮的,高的,英俊的亦或是丑陋的,他们带着心满意足的表情离开那里。推开门,就能看到她穿着那身红裙子,赖在藤椅上,听了声便抬起眼过来看他,眼波流转,媚态横生。
少年时候的他是不敢置信的,他沉默又执着的待在她的身边,买了她需要的东西置于一边,她那时候总是温柔的笑着,笑眯眯的叫他的名字,好像又回到了以前。
他那时候傻的可怜,还真以为她能够回来。
然而怎么可能?
她深深踏入了黑暗之中,义无反顾。
那是与平常毫无区别的一天,甚至窗外的花开的格外的娇艳。推开门的时候,她那鲜红的裙摆就跟那艳红的花朵一样,窗外的的风漏进来,把她漆黑的头发吹的凌乱了。他茫然的上前,在看到她雪白胳膊上乱七八糟针孔的时候猛的醒悟过来,他站起身,浑身发抖的伸出手:她的身上一片冰冷僵硬,早就已经不知死去了多久了。
她就像是窗外的那些花一样,绚烂着死去了。
李季闭上眼睛,大脑一片空白:
他那时候不过是一个高中生,从来没有想到她千不该万不该,去沾染了她最不能够沾染的东西——毒品。那随之而来的代价伴随着巨大的欲望而将她吞噬,李季不知道她是什么时候沾染上的,或许是再次见面之前,亦或是之后,因为老师她在他面前的时候,总是温柔的笑着,与以前的她一模一样。
可就是这样的她,却死在了最让人唾弃而悲哀的东西之上。
这对于少年时期的他来说,打击无疑是巨大的,他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报警的,哪怕是现在他也想不起来那之后的事情,只记得自己拼命的想要去忘记,甚至去看了心理医生……然后在某一天,他突然就好了,不再昏昏沉沉,而是像忽然从梦里面醒过来了一样,而代价就是:他忘记了那个女人,彻彻底底的忘记了。
毕业之时,所有人都以为他会进入金融行业,然而最终,他还是鬼使神差的选择了与她一样的职业,他报考了教师从业资格证,Yin差阳错的,也变成了一名老师。
还真是……可笑。
李季捂着脸吃吃的笑出了声,笑声却夹杂着悲沧之色:
更可笑的是,她的孩子报复了他。
当年那个豆丁大的孩子,在他的记忆力依旧是倔强而沉默的模样,然而一眨眼,他带着那双与她一模一样的眼睛回来了。那双总是带了温柔媚意的眼睛一如既往的盯着他,然而眼睛里面的东西却截然不同。
她的眼睛总是温和的,像是从窗外花朵上拂过的清风,只有无尽的温柔眷恋——然而他不同:那双眼睛总是执着的看着他,里面或笑或冷,总是带了浓郁的痴迷之色,涌来的情绪像是扑天的大网一样将他紧紧缠住,只让他无法呼吸为止,执着而变态。
……到底是哪里不对了?
李季脑子一阵疼痛:当年他报警之后,似乎就再也没有见过这个孩子,那时候他自己回去之后也生了一场大病,整个人昏昏沉沉,恍惚间他忍着酸痛与强烈的呕吐感回到那间房子,然而只有一层薄薄的灰尘——不像是近期有人住着的样子。
那个孩子不见了。
听周围的人说,在女人死去的第三天,就有一辆陌生的车出现在这房子面前,那昂贵的样子与周围的破烂全然不符,他被西装笔挺的人接上车,就再也没有出现过这里。
……或许是那个男人。
传闻中背弃了自己的妻子,欺骗了她而又抛弃了她的那个人。
李季自顾不暇,等到大病一场之后,他浑浑噩噩的记忆里已经有意识的将关于那个女人的一切都深深藏进了角落。
他……忘记了那个孩子。
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了,他竟然找上了他。
李季闭上眼,脸上的痛苦之色渐深,他不愿去想,仿佛这样就能够将这件事所抛之于脑后,然而清莱的脸却在他的脑子里越发的清晰,包括那双漆黑的眼睛,在脑海里挥之不去。
隐约有脚步声从外面传来,李季浑身一僵,他飞快的闭上了眼睛,装作熟睡的模样,只是他不知道,心绪大乱,连带着睫毛都在不自觉的乱颤,装睡的毫无水平可言。冷香传来,李季感觉对方走到了床边,灼热的视线居高临下的扫过来,仿佛要将他的皮rou灼穿,李季心乱如麻,他咬着牙忍耐着,然而在脸颊被迫触碰到他冰冷手指的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