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聿修的办公室是校长办公室的规格，但整个房间只一个柜子和一张深色的木漆桌子，空旷的很。
桌子上面放着暗着屏幕的笔记本，几张写着密密麻麻数字的稿纸。
“蒋老师，作业我放在这里了。”
刚刚的事情好像走出了电梯就消失了，陆筠心底虽然惊讶，但是到底还是乖巧听话的孩子，没有转头跑掉，依旧是把作业送了进来。
因为一个月的接触，陆筠足够相信眼前的这个人。
但是陆筠知道刚刚的蒋老师，有什么地方不一样。
那是一个她不知道的蒋老师。
就像只知道眼前的人是物理老师一样，除了他桌子上零零散散躺着的稿纸，以及上面看不懂的公式，其他的一无所知。
蒋聿修转身就迎上陆筠明亮的眸子，干净透明，满是信任和敬慕，衬着微红的脸，柔软又坚定，让他手指微动。
“行，放桌上吧。不会的问题要记得弄明白，你放着永远不会搞懂的。”
淡了严肃面孔的蒋聿修整个人都没有攻击力，声音磁性蛊惑人心，修长的身形立在窗边清瘦颀长，映着清亮的灯光，举手间是难以描摹的俊秀雅致。
就那样轻轻松松就扎根到别人的胸腔里，难以忘记。
陆筠安静地立在一旁。
“我知道了老师，我会努力的。”
触碰到陆筠的目光，蒋聿修心头泛起一阵酥酥痒痒的柔软，像是几分钟前碰了她的娇嫩的脸颊。
小姑娘真的是个听话的学生。
陆筠走后，蒋聿修陷在自己的思绪里半天回不过神来，挣扎的情绪反应到脸上就变成了轻皱的眉头。
手机在这个时候响起来，“老蒋，你还当老师当上瘾了，作业改完了没？能不能麻烦您赶紧出数据，我们这边还等着呢。”
“初赛通过了？”
蒋聿修不问，就知道对面人的言外之意，作为一起长大的好哥们以及志同道合的同学，从幼儿园到中大少年班，以及如今一起在研究所里做项目，默契度足够了。
“当然了，咱们出手还有不过的？老头都急不可耐了，看来上次用了咱们的项目甜头挺大的，让他这次这么铤而走险，我现在真的是等不及看他现原形。”
蒋聿修面上不显，在心里冷笑，伸手合上了笔记本，“数据我会及时更新，模型等年底我们见面了再详细说，决赛还早呢，让他再得意一会儿吧，好戏等到麻州见吧。”
蒋聿修之所以来这个学校教书可不是因为什么想当人类的灵魂工程师，志不在此，只不过形势逼人，来这里才能保全一些人。
也刚好遇见一些人。
收拾稿纸的动作停下，“路劲，你有对谁感兴趣吗？”
！！！！！
“我对你感兴趣。”对面的人一向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异性。”
“卧槽！！老蒋你说啥！！你再说一遍！！我耳朵是不是坏了，不行你再说一遍，大点声！真的假的！异性！？从你嘴里出来这俩字怎么那么不真实呢？！”
手机里陡然拔高的音调，让蒋聿修想把手机甩出去，“二十多岁的人了，镇定点行吗？不知道我挂了。”
蒋聿修也没指望能问出点什么，下意识像以往交流学术问题一样，随口问了一句死党。
但显然这个问题得要他自己想。
“别别别啊，让我这个过来人给你分析分析啊，异性啊，还感兴趣，感兴趣就去了解呗，该出手时就出手，犹犹豫豫又不是你老蒋的风格……”电话那头的人没个正形。
“我挂了。”蒋聿修要挂电话。
“别老这样，你老这样人家姑娘会怕你的，温柔知道吗？要温柔。你都问我了，你自己没点数吗？怎么做要我教啊？你脑袋比我好使多了，心里怕是百八十条路子都出来了，怎么拉小手怎么亲……”
聒噪的声音戛然而止。
路劲有一条是说对了，都问出这个问题了，那心里就是有点数了。
所以，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他被那个班主任嘱托，关照一个叫陆筠的小姑娘，说她物理很差。
是那个时候吗？
那个走廊上满心的委屈快从眼睛里满出来，却依旧仰着脸露出酒窝的小姑娘，软软地叫了他一声，蒋老师。
亦或者，是刚刚电梯里碰到她柔软的那一刹那。
那是一种，新奇的体验，愿意花时间去弄明白的体验，愿意深陷的体验。
但是，这种新奇的体验出现的也太他妈不是时候了吧。
蒋聿修一想到自己作为老师的身份，心头肆无忌惮撩拨的情绪被浇灭的大半。
心思百转，靠在椅子上缓了半天才睁开眼，眼神冷峻。
PS：别问，问就是蒋老师动凡心了。
（废话多的BB机作者：我先完善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