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白简回了房后,一晚上都不曾睡好,躺在床上翻来覆去,满脑子想的都是在怜君阁里发生的事。
浑身赤裸的先生,跪在床榻上含着他的阳物的先生,坐在他身上摇摆着腰肢,教他如何探寻隐秘的角落的先生,被他压在身下娇喘不断的先生,情动得流着泪唤他“少爷”的先生……
“先生…….”
于黑暗中,方白简忍不住轻轻唤了一声,嘴角不由自主地扬起。他将怀中的那一条薄被抱得紧紧的,曲起双膝两腿夹住了被子,仿佛此刻他怀中抱着的不是毫无生气的一条棉,而是柳逢辰那温暖柔软的一具身。
“先生,我喜欢你,特别特别喜欢。”
方白简知道这荒唐无比,他竟然对那个不知跟多少男子交过欢,不知羞耻的柳逢辰动了心。
可人心是最不可控的东西,喜欢上了便是喜欢上了,哪怕柳逢辰是多么地“金玉其外,败絮其中”,如今的方白简,只要一想到这个“不知羞耻”的人,心底里便是最深情的一潭春水了。
先生是我的了。方白简一直想一直笑,欢喜得忍不住在床上蹬腿。我同先生有过床榻之欢了,先生真美,先生摸上去真滑,先生的里面也……真舒服,喜欢先生,真的好喜欢先生。
可是,忽而,他又皱起了眉,因为他想到,方才同柳逢辰分别的时候,柳逢辰并没有答应他不再去找别的小倌,这让他嫉妒得满心发酸。
就这么一会儿欢喜一会儿烦恼,一会儿蹬腿一会儿捶床地折腾了几个时辰,这天,已经是不知不觉地亮了。
下人来唤,方白简不得已起了床,虽然几乎没有合眼睡觉,可是因为经历了一场身心巨变,过于兴奋,方白简倒是一点不觉疲惫,反而是神采奕奕,顶着眼底下的两片青黛就出门同方荣轩出去做生意了。
方荣轩看着他那可以用亢奋来形容的模样,心生古怪,总觉得这个野种儿子发生了什么事,仿佛是一潭死水里一夜之间长了一朵莲花那般,目之所见,皆是生机。
可他又不是那么关心这个野种儿子的一个人,只要方白简在谈生意的时候没有丢他的脸,没有给方家的生意造成什么损失,他也就不会问什么,单单斥责了一句:“你夜里都在做什么,Jing神萎靡,毫无少年人模样,丢人!”
若换做平时,听到这样的话,方白简虽然面上平静,可心里还是会不舒服,握着拳头,想着随后该去何处发泄无端挨训的愤怒;可是如今他却没有半点不悦,甚至是微笑着听方荣轩训自己。他不会再去用木桩,利器来伤害自己了,因为先生说了,会很心疼他的,他不想让先生心疼。
有了心动的人,便如穿上了一身铠甲,那些曾经给方白简带来伤害的不公对待,那些曾经让方白简自残的念头,便寻不着缝隙伤害他了。
可是方荣轩哪里知道方白简的心思,见他挨着自己的训,却还笑成那么个春风得意的模样,更是气了:“你笑什么?”
方白简忙收敛了笑,一本正经地回答:“无他,只是为父亲又做成了一桩生意,心里十分高兴罢了。”
方荣轩重重哼了一声,看在生意谈成了的份上,不再说什么。
回到方家的时候,已经是晚膳时间,方夫人吩咐下人摆上饭菜的时候,柳逢辰也同方婉儿从学画的屋子来了。
见了柳逢辰,方白简双眸便如落了辰星一般闪亮,满目都是见了心上人的欢喜;他的双脚已是朝向柳逢辰的方向,想要奔向这个让他动了心的人,那么不知羞耻,却又那么让他心软怜爱。可是他不能这么做,因为这是正厅,这里还有方荣轩,方夫人,方婉儿和一干其他人。
忍着不去拥抱不去亲吻心上人,可真真是这世间一等一难熬的事。
可柳逢辰并未有什么特别的表现,见到方白简后,只是一如既往地点了点头,微微一笑,接着便转头同方荣轩和方夫人讲方婉儿今日的表现,称赞方婉儿天资聪颖,才学几个月,已经能画出许多极好的画了,今日定是大有作为。
方荣轩和方夫人听得笑得合不拢嘴,方白简也该是高兴的,毕竟被夸的是同自己很要好的妹妹,可是不知为何,他胸中同时也是酸海翻腾。
先生为何对我还是同以往那样,难道不该……不该……
不该如何?方白简自己也不知道,他只是觉得,既然他同柳逢辰已是有了肌肤之亲的人,那么他们的关系就是不一样的了,他们见面的时候,也该有些不同于往日的亲近了。
除此之外,他还嫉妒自己的妹妹,因为他也想被柳逢辰那般称赞,当柳逢辰的好学生。
吃饭的时候,方白简挨着柳逢辰坐,虽然已经十分克制了,可是身子总是忍不住往柳逢辰靠,因为他觉得柳逢辰身上有一股香,让他总是忍不住凑上去闻。
我之前怎么没有注意到,先生竟然这么香?方白简越闻越兴奋,耳下的皮肤已开始泛红,他藏在桌子底下的腿也不自觉地碰到了柳逢辰的腿。
柳逢辰侧头看他,发觉了方白简那迷离的神情,也注意到了方白简变得有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