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没说话。
好半天,他终于把糖给咽掉了,又沉默了一会儿,才轻声问贺晓年:“哥,那几个人,就Adam、沈大夫他们,都是……Gay是吗?”
“啊!”贺晓年抬起头,吃惊地看了他一眼,“你……怎么知道的?”
“是吗?还真是啊?!”孙海洋也跟着吃惊起来。
贺晓年张了张嘴,有点儿尴尬:“呃,Adam他,的确是!”
“这我知道,能看出来!但是你说沈大夫……他也喜欢男人?”孙海洋实在觉得不可思议,沈未对他虽然不算热情,但横看竖看都很MAN很正常的一个人,怎么会也是个Gay!
“嗯,沈大夫……应该是的!”贺晓年低声说,心里又补充了一句:沈大夫不但喜欢男人,还极有可能正在喜欢我这个男人!
孙海洋不吭声了,满脸恍惚地往后面的墙壁上靠了靠,半天才吁出了口气,“艹,怎么这样,好好的男人,不喜欢姑娘,喜欢男的,怎么这样??”
贺晓年微微偏了偏头,用眼角凝视着还处在震惊中的孙海洋,试探地说:“这个,好像也……挺正常的!现在这事儿,也没那么惊世骇俗了吧!”
孙海洋不做声,拧着眉毛沉思,乱七八糟也不知又想了些什么。
贺晓年刚要开口再说点儿什么,就见孙海洋抬手愣愣地摸了摸自己嘴角,然后拼命甩了下头。
“不!这也太……”孙海洋腾地转过头,皱着眉看向贺晓年,“这也太恶心了,你以后可得离这些人远一点儿!可别让他们把你也给掰弯了!”
说完,又撑着地腾地站了起来,甩甩胳膊,甩甩腿,还甩了甩头发,“靠,这地暖坐久了烫屁股 ,你慢慢歇着吧,我去看看小宝!”
说完,他就风风火火冲出了休息室的门。
贺晓年怔怔地看着他从门口消失的背影,心一点一点凉了下来,良久,他才对着空气“哦”了一声。
……
晚上,贺晓年以孙海洋跟小宝两个人挤一张床会双双掉到地上为理由,坚持把自己的床让了出来。
“那你去跟谁睡?!”孙海洋坐在另一张床的边缘上,烦躁地问。
“我去Adam那屋挤挤就行,再说我睡得晚,翻来覆去容易影响到你们!”
“你!”孙海洋腾地一下从床边站起来,走到贺晓年面前盯住他的眼睛:“哥,你跟Adam……”
贺晓年瞬间就明白他误会了,赶紧摆手,“别瞎想,没的事,我跟Adam那可是纯粹的……”他想了想,好像说兄弟情不太合适,说姐妹情也非常牵强,他皱了下眉头,“同事情,战友情!你别想多了!”
“哦!”孙海洋还是Yin沉着一张脸,他这张脸今天就没怎么明媚过。他又坐回到床边,手抄在外套兜里,默默地看贺晓年收拾包。
贺晓年拎着包要出屋子的时候,他在他身后慢吞吞问:“哥,你不是Gay吧?”
贺晓年顿住脚步,也没回头,匆匆甩下一句:“当然不是,想什么呢你!”便赶紧逃出了房间。
……
夜里,Adam裹着自己的那床大被,在床上滚来滚去。
贺晓年嫌烦,在他后背上狠狠甩了一巴掌,“不想睡就别睡了,你以为你熊猫滚滚啊!”
Adam很不乐意地从被子里探出脑袋,“哎,你不关灯,叫我怎么睡,赶紧把灯关了!”
贺晓年无法,只好把自己这边的床头灯关了,顺手把地灯也关了。房间陷入一片黑暗,只留下贺晓年脸上被手机映出的一片幽幽蓝光。
“我说你到底看什么呢,就那破手机,一会儿不看能死啊?!”Adam又叫了起来,他习惯关灯拉窗帘睡觉,有一点儿亮都睡不着。
“你别管,我查点儿东西!”
Adam又郁闷地滚了半天,终于在贺晓年脸上那点儿蓝光的照耀下,睡了过去。
半夜,也不知是几点钟,他猛地从梦里惊醒过来,感觉口渴,想要下地倒点儿水喝,结果一起身,就看到身边的贺晓年竟然还在紧紧盯着手机屏幕!
“我艹!贺晓年,你作死啊,你想吓死我啊!”他哇哇叫了一声,顺手拍开了自己这边的床头灯。
灯光有一小圈晕轮打在贺晓年的脸颊上,Adam在这昏黄的光晕里,看到贺晓年那张疲惫的脸,他的眼睛红通通布满血丝,眼睑一片发青,发油的脸上映出手机上让人瘆得慌的蓝光。
贺晓年转过头看了Adam一眼,他那干涩通红都快睁不开的眼睛里竭力发射出最后一束兴奋的光芒,他把手机往前一怼,嘶哑地说:“Adam,你看,你看这篇文章,这里边就说,‘偶然对同性产生性/幻想,并不意味着就是同性恋,很多人都会有这种偶发性现象’,你看,这篇文章就是这样说的……”
Adam愣愣地看着眼前这个可怕的贺晓年,就像在看一个癫痫病患者,惊悚地都快要崩溃了,他一把推开贺晓年的手机,趴在床头拍着枕头闷声大喊:“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