晓年这副喝过酒之后跟摊烂泥一样的死样子,恨得牙根痒痒,冲着他低声怒吼。
“我,”贺晓年头晃了晃,恍惚地看他一眼,“我上厕所去!”
他觉得自己经过这一通折腾,脑子似乎清醒了点儿,就是有点儿辨不出东南西北,头顶上的水晶灯都在不停旋转,顿了顿脚步,稀里糊涂朝小宝屋的方向走。
孙海洋一步窜了过去,狠狠揪住他的胳膊,又像拖个麻袋似的,把他用力甩进了卫生间,然后“咣”一声替他关上了门。
贺晓年被他甩的踉踉跄跄,一步跪倒在马桶边上,抬头时差点儿磕到马桶上。
他不高兴地皱皱眉,撑着马桶边站起来,扒下裤子开始撒尿。他腿有点儿打晃,那股尿随着他轻微摇晃的身子上上下下来回兹着。
他心里都清楚的很,撒完尿,还不忘拽下淋浴头把马桶边缘一通浇。还踉跄着走到洗手台洗手,洗完手还晃晃悠悠刷牙,直到最后对上镜子里自己那张粉面杏腮、眼波如荡的脸,心里轻轻笑了笑,呦,我这么看还挺好看的嘛!
他洗了把脸,也不擦,就转身走出卫生间。
一头撞进了堵在门口的孙海洋的怀抱里。
……
孙海洋抱着栽进自己怀里的贺晓年,顿了顿,咬牙揪着他的肩膀,把他一把甩到了旁边墙上。
贺晓年立即跟墙“咚”地亲密接触上,他被震得脑袋一阵嗡嗡,感觉脑浆子差点没从天灵盖里喷出来,震得都感觉不出后背疼还是不疼了。
他紧锁着眉头,闭上眼睛靠在墙上,偏过头去。
“喝点儿酒你就不知道自己姓什么了是吧!”孙海洋紧紧盯住他,冷冷地问,“都学会投怀送抱了是吧?”
贺晓年说不出话来,他头又晕,浑身又发软,口干舌燥,只能歪着脖子重重喘气。
“我今儿要不在家,你跟沈未是不是就得来一炮啊?”孙海洋继续嘲讽他,他当然也不指望贺晓年回答什么,贺晓年说不说话都妨碍不了他埋汰他的兴致。
“哥,我发现你也挺奔放的嘛,平时看不出来,活得跟个喇嘛似的,诶,你前一个女朋友是不是就这么勾搭上的,一/夜/情?!!”孙海洋往前倾了倾身子,用手顶了顶贺晓年的肩膀。
贺晓年闭着眼睛听他讽刺自己,他脑子并没醉糊涂,孙海洋说这话什么意思,什么口吻,甚至为什么这么说,他心里都明镜似的,可听到耳朵里,他只觉得一阵悲哀。
他口里喃喃道:“有汤么,给我来点儿汤,我渴!”
孙海洋被他逗乐了:“汤?我做的汤你不是不喝吗?你不是宁可在外面喝下了药的酒都不回来喝我熬的汤吗?”
贺晓年皱起眉头,嘟囔着解释:“没,没下药!”
孙海洋冷笑一声:“有区别么?”
贺晓年没再说话,他闭着眼睛站了会儿,晃悠着从墙上直起身子,朝厨房的方向走。
被孙海洋“咣”一下,又给推回到墙上,孙海洋满脸的怒气都快喷出一条火龙来,他低声吼:“你上哪去!我话还没说完呢!”
贺晓年不耐烦扒拉了下他的手,“让开,我要喝汤,别挡我道!”
孙海洋被他气得再次笑了起来,他咬着牙一字一顿说:“那是我做的汤,我、不、给、你、喝,听清楚没有!”
“你不是给我熬的吗?”
“我给鬼熬的!”孙海洋怒吼。
“海洋,”贺晓年无力地低了下头,脸上尚未干透的水痕有一滴顺着眼角流下来,他闭着眼睛无奈地笑了笑,“你,别这样!”
“别哪样?”孙海洋的声音依旧冷的像结了一层霜。
贺晓年睁开眼,看着他,慢慢地说:“海洋,我跟沈大夫没什么,我就是醉了,他送我回来。再说,人有七情六欲,其实也,”他苦笑了一下,“…挺正常的!”
孙海洋慢慢靠到自己身后的墙上,手抄到睡裤兜里,静静地看着贺晓年,好半天,他问:“正常?跟沈未?跟Adam?”
贺晓年低了下头,又抬起来,无力地说:“也可以跟个女的,都行!”
房间里霎那间安静下来,安静的连两个人的呼吸都显得有些刺耳,过了许久,孙海洋才轻声问:“你为什么不来找我?”
贺晓年看着对面墙上小宝用水彩笔画的一个难看的小白,轻轻嗤笑了一声,“你不敢!”
房间再度安静,两个人周围连空气都吓得不敢随意流动,时间好像被定格了一般,“嘎嘣”停在了这里。孙海洋在被贺晓年的话噎到呼吸都断掉了三秒钟之后,突然从墙边窜了起来,一下子扑到贺晓年身上,揪住他的衣领,咬牙切齿地吼:“贺晓年!!你看我敢不敢!!!”
第63章 六十三
他拽着贺晓年的衣领,用尽全身力气往贺晓年自己的房间里拖。经过门口的时候,贺晓年的胳膊还“咣”一下撞到了门框上,疼得他霎那间彪出眼泪来。
疼痛让贺晓年昏涨的大脑顿时清醒无比,他紧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