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耳畔只反复回响着她的“你穿白衣裳好看。”
好看么?他心情忽的轻快起来。
国孝期间,民间不得婚嫁,不得宴饮,日子仿佛都变慢了许多。周月明渐渐适应了纪云开的存在,既然知道志怪笔记没有介绍鬼投胎转世的方法,她也就撂开不看,而是专注于随着婶婶徐氏打理家务。
周家祖训不得纳妾,以和为先。多年来,周家上下一直和睦。二婶徐氏膝下无女,只有两个儿子,她也心疼侄女自小丧母,对其甚是亲切慈爱。
周月明看账簿,管理家务,或是看书写字、绣花弄草,日子倒比以前充实了许多。
不知不觉就到了十一月,天寒地冻,国孝已满。
表姐薛蓁蓁来周家做客,眉眼间沾染了淡淡的喜意。她将表妹拉到无人处,悄声道:“卿卿,我……”她到底还是嫌声音不够小,干脆附到表妹耳畔:“我娘在给我议亲。”
“沈小将军么?”周月明脱口而出。
薛蓁蓁脸颊酡红,轻轻点一点头:“我都不敢相信呢……”
周月明素知她的心事,见她如今心愿达成,也为其高兴,诚恳道:“那恭喜你啦,我就提前祝你和姐夫百年好合。”
“说什么呢?”薛蓁蓁羞红了脸,她轻轻叹一口气,“你我同年,我的事情有着落了,你的还不知道怎么样呢。可惜大舅母去世的早……大舅舅他……”
听她提到母亲,周月明不由心下黯然,强笑道:“你也别太担心了,我不是还有祖母和婶婶帮我张罗么?倒是你,你跟我说一说,你的事是怎么成的?莫非是许愿池灵验?”
“你不说我倒忘了,你陪我一起去还愿吧?”薛蓁蓁笑了,“心诚一些,你上次许的心愿兴许也能成呢。”
周月明对许愿池已经不指望了,不过她想到自己一个多月没出门了,就答应下来。
次日清早,刚一走出房间,她就看见了熟悉的白影。三个多月的相处,如今她对此已习以为常。自从那次西山回来后,她每天清晨,都能看见纪云开。两人也能和和气气说一会儿话。
纪云开视线在她身上停留了一会儿,见她并不是家常衣裳,心念微动:“你今天要出门?”
“是啊。”新的一天,周月明心情颇佳,她浅笑盈盈,“去金光寺,就是我们上次去的那个。”
纪云开只点了点头,并未多话,不过在她和她表姐乘马车出门时,他却飘着跟了上去。
或许是因为天冷的缘故,今日金光寺人并不多。周月明和表姐上香以后,又在许愿池边歇了一会儿。刚出寺庙没多久,就听有人在身后唤道:“姑娘请留步。”
这是一个陌生男子的声音。周月明与薛蓁蓁对视一眼,继续往前走。
身后一阵脚步声响起,那人迅速追上她们,笑道:“姑娘,这是你掉落的手帕么?”
他堪堪挡在她们身前,周月明与表姐齐齐后退了一步。
周月明一脸警惕看着来者。瞧他也不过十七八岁年纪,容貌俊秀,神态风流。他身后不远处跟着几个小厮,年纪不大,排场倒不小。
他举着一方手帕,笑道:“姑娘,在下谢锦城,当朝太傅谢渊是我祖父……”
太傅谢渊,周月明自然也是听过的。她轻轻点一点头,瞟了一眼他手里的帕子:“原来是谢公子,不过那帕子不是我们的。”
“不是吗?我分明看到从周姑娘袖中掉落的。”谢锦城挑眉,将帕子放在鼻下,深吸一口气,“还带着姑娘身上的幽香。”
周月明一张俏脸瞬间胀得通红,她哪里不知道这是遇上登徒子了?只是这人如何知道她姓周?她强忍怒气,轻哂:“那是公子看错了。”她不愿与他纠缠,拉着表姐就回了马车。
谢锦城盯着她的手,心中遗憾而艳羡,若是能被这小手摸上一摸,那该是何等滋味。眼看佳人已上了马车,他连声道:“姑娘,姑娘,相逢即是有缘……”
周月明人在马车里,怒气未消。听到谢锦城的声音,她怒火更盛,本要掀开帘子喝止他,然而刚掀起一角,就见谢锦城平地摔了一跤,口中的“姑娘”变成了“哎呦”。
她视线微转,见一身白衣的纪云开面无表情飘在谢锦城身侧。
谢锦城到底是惯常在外走动的,对这一变故,虽然懊恼,但是很快就轻松站起,轻咳一声。抬眼瞧见前面马车帘子掀开,蓝色的帘子上,玉手纤纤,映着佳人半张秀脸,他喉头一紧,快走两步。刚一抬腿,又是一跤。
方才周月明分明看到纪云开抬了抬手指,她心想,这大概就是他的“戏法”吧。思及此,她不自觉冲他粲然一笑。
作者有话要说:
这是一个很简单的故事,没有男二女二,只有炮灰和助攻。
其实周月明一开始对纪云开的魂魄态度不好,最主要的原因是他是鬼,人对鬼的恐惧让她很难一下子就放下戒备。
第19章 求亲
碰触到她的目光,纪云开薄唇微扬,回之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