魂魄在她身边?活人也可以灵魂出窍吗?
青竹认真点头:“是啊,他就是这么说的。”
周月明按下心头复杂情绪,急问:“他还说别的没有?他人呢?”
“没有再说别的了。”青竹想了想,“纪公子人在无为轩外,姑娘是……”她犹豫了一下,小声问:“姑娘是要去找他吗?”
她寻思着是不是她转达的纪公子的那句话有问题,看姑娘的神色不大对劲儿。
“我……”这一句话提醒了周月明,要去找他么?她深吸一口气,缓缓坐了下来,“不是,我没有要去找他。”
先时的那些兴奋与欢喜在顷刻间尽皆褪去,取而代之的是无措与茫然。
知道了那些并非她的幻觉,然后呢?
她忍不住去想,在“白衣纪云开”消失前,她刚拒绝了他,他们不欢而散。他现在是什么意思?而她自己又该怎么面对?
“姑娘,姑娘!”青竹看姑娘又在出神,“我也觉得姑娘这会儿不该去见他。他喝了酒,正头痛呢,脸都白了。”
周月明“哦”了一声,心中微觉诧异,她只知道有人喝酒后会脸红,怎会脸色发白?那是不是很痛?
“请大夫了吗?”周月明定了定神。
“世子让人去请了。”
周月明点头,似是放下心来。她随手取了一本书翻阅,却并没有看进去多少,一时想着纪云开的情况,一时猜测着缘由,一时又想着以后该怎样面对他……
胡乱翻了一会儿,她的心慢慢安定下来,心说慌什么?该怎么样就怎么样好了。
纪云开在原地等了好一会儿,没等到卿卿或是她的人,而是等来了周绍元。
“头还痛吗?已经让人去请大夫了,你要不要先歇会儿?”周绍元问。
一声“没事”就在嘴边,却被他咽下,纪云开勾一勾唇角:“也好。”
周绍元目光在小匣子上停留了一瞬,虽好奇究竟是何物,却没细问。
纪云开一心想知道卿卿的反应,然而她那边却一丝回应也没有,让他满怀期待之余又焦灼不安。
安远侯见他们久久不回,使人出来询问情况,得知纪云开不舒服,不免担心,让人先带他前去休息,又催人请大夫。对于快结束了的寿宴,他也没了太大的兴致。
纪云开初时头痛,这会儿已经好很多了。大夫也诊脉说并无大碍,而安远侯却不放心,要留他在府中歇息,又命人回纪家报信。
纪云开本想拒绝,转念一想,暂时留下也好,或许能早些得到她的回应。
他真想知道她此刻的神情。
周绍元冷眼看着,对自己先前的猜测又相信了几分。
寿宴结束,宾客散去。周绍元则去找了父亲。
“怎么了?有事?”
周绍元直接讲明来意:“是卿卿的事。”
“哦?”安远侯有些意外,颇感兴趣,“你说。”
他还没询问卿卿的意思呢,这是她直接让她哥来告诉他?
“卿卿性子倔,她认定的事,很难改变……”
“哦,那她认定了哪一个?”
周绍元平复心情,缓缓说道:“她和纪云开不和睦,父亲还是不要再撮合他们了,也别再逼卿卿。”
“什么叫别再逼卿卿?我何时逼迫她了?”安远侯微怒,不过他很快就明白了儿子话里的意思,声音稍微低了一些,“我没有再撮合他们。难道云开还不能上咱们家门?不能给我过寿了?”
周绍元分辩:“我不是这个意思……”
“你是不是看到了卿卿在屏风后?”安远侯道,“那是让她相看云开的吗?她难道不认识云开?我分明是让她相看别人的!”
他心头不可避免地感到郁闷,他难得替女儿Cao心一次,却换来了儿子的质疑。
周绍元怔了一怔,后知后觉意识到今日宴席上客人的特殊,讶异非常。他这父亲,竟有这样的想法?
“……这些人都还不错,让她隔着屏风看一看,相中哪个就是哪个了,我也算是费了一番心思……”
周绍元皱眉:“婚姻大事,岂能这般草率?只凭一面就……什么都不了解……”但是想起之前父亲不顾卿卿意愿逼她嫁给纪云开,已经算是不小的进步了,至少还给了她选择的余地。
也不知道卿卿是否知道的父亲的意图。
他有点后悔了,没能早点帮妹妹选个合适的。
安远侯不悦:“这还草率?云开倒是了解的多……”
可是她不愿意。
周绍元认真道:“事关卿卿终身,还请父亲慎重。我去看看她。”
他出现在妹妹的院子里时,她正在树荫下纳凉,看见他进来,她直接站起身来:“哥。”
周绍元叹了一口气,看见妹妹,心不自觉软了几分,他指了指竹椅:“你坐啊。不必管我。”说着他自己也坐了下来。
“客人都走了?”周月明主动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