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劳烦大家让个道,韶云他受伤过重,我带他去给医官瞧瞧。”
听了池砚的话,那些人宛若做错事情的孩子一样,一个个惭愧的低下头,退到一边。
“池先生,谢谢你的好意,但是韶云自知罪无可恕,不求活命,但求一死,所以劳烦你稍等片刻,等韶云写完罪过书,交给大王和七公主。”
韶云的嗓子在那场大火之中被醺坏了,如今变得十分沙哑。
“你惹了祸,打算一死了之,你这样如何对得起父母的养育之恩,如何对得起家族的栽培?”池砚面带斥责道:“你要是个男子汉大丈夫,就重新站起来,去承担你应该承担的责任。”
“我……”韶云靠在墙边,挣扎了一下,忽然又丧气道:“可是我现在这个样子还能干什么?”
“你不过是皮肤毁了,又不是手断了腿残了,这大千世界,可为之事无数,你又怎么知不可为之?”池砚朗声道。
“我……”韶云忽然跪到池砚面前道:“求池公子指点。”
池砚勾起嘴角微微一笑道:“你先把伤养好再说。”
“嗯。” 韶云望着池砚,纯净的眼眸涌出泪滴,感激一笑。
*
韶云的烧伤实在过于严重,池砚领着他坐进马车之后,便立马赶往了南庄。
当初他身中三箭,却丝毫没有受到感染,可见聂怀桑医术高明。
“池先生,你这是要带我去何处?我的脸还有救么?”
韶云才十三岁,他的人生不过刚开始,又怎么可能不怀有一丝期望。
迎着韶云饱含希冀的目光,池砚静静地望着他,良久道:“我也不知道,等会儿你问大夫吧。”
马车缓缓行驶着,很快就进了南庄。
这边,池砚一进入南庄,下人便立即去向妣云罗禀报了。
“七公主,池公子带着那个叫韶云的少年来了,他其实也挺可怜的。”夏槐想到韶云的遭遇,十分同情他,有些担心妣云罗不喜欢他,便不让聂大夫给他医治。
“好了,我没有那么小心眼。” 妣云罗想到韶家,不由双眼一眯,神色温和道:“我们亲自过去看看。”
“那真是太好了。” 夏槐心想,七公主果然是面冷心善,其实对待别人再宽容不过了。
妣云罗来到聂大夫的药庐时,聂怀桑正让药童将韶云拦在门外,不让他进来。
“池公子,这个人虽然十分令人同情,可是他们差点害了涂畔宫的匠人的性命,更是几乎将七公主逼得远离晋都。”聂怀桑冷着脸道:“你不知道,七公主一走,有多少的家业和生活要遭受影响。”
“知错能改善莫大焉,韶云他已经受到了惩罚,聂大夫,您是医者,行的是治病救人之术,难道忍心看看年纪轻轻,一事无成,便离开这世上。” 池砚晓之以理,动之以情,但却无论该如何也说不动聂怀桑。
“老朽只知道他做了对不起七公主的事,若没向她道歉,请得她的原谅,便坚决不医治。”
听了聂怀桑的话,韶云扯了扯池砚的袖子道:“池先生,不用为难了,韶云罪有应得,本无颜面见人,就这样也好。”
正当韶云自怨自艾的时候,妣云罗轻笑了一声,从不远处,走到了院子门口。
“聂大夫,尽你所能给他医治吧。” 妣云罗对于这种不长脑子的人,本来想奚落两句,不过再瞥见韶云那张被烧伤流脓的脸时,便失去了继续打击的兴趣。
韶云听见妣云罗的声音,见了她本人,只觉得她貌美华贵异常,根本不像传说中那样妖媚。
“七公主,对不起。”韶云悔恨不及,无声幽咽,泪流满面。
“好了,你不要哭了,你脸上的伤虽然严重,但是好好治疗一番,应该也不是那么严重,最起码不会吓到人。”
烧伤其实放在现代也很难完全复原,韶云的脸多半还是毁了。
妣云罗看他不过是初中生的年纪,知道这个时候最容易冲动犯事,只是他的代价太重了。
“既然七公主不计前嫌,那请韶公子跟随我进来。”
看着聂怀桑把韶云带进药庐治伤以后,妣云罗缓缓地将目光转移到池砚身上,慢慢向他移近,然后凑到他耳朵边,勾唇一笑道:“师兄,我怎么觉得整件事中,就你受益最大呀!”
池砚升了官,拯救了那些关在牢里的士人,尤其是韶云,这些人的家人都会记得池砚的恩情,为他所用。
池砚听出妣云罗意有所指,但却装作没听出来,只微微脸红地向后退了一步道:“能娶到小师妹,是我此生最大的幸事。”
妣云罗眯了下眼睛,望着不知是故作纯情,还是真纯情的池砚,缓缓伸出一只手,握住了对方,道:“师兄,你说话真甜,再多说几句来听。”
“……” 池砚呼吸乱一下,在妣云罗似乎看透一切的目光下,有种无处可逃的感觉,但最后还是弯下嘴角,温暖一笑道:“小师妹,大王虽然已经赐婚,但是婚期却未曾定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