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还狠狠的甩了我一巴掌,他说‘你稍微有点良心,就能明白他爱的是谁。你到底怕什么,承认你在乎他、承认你嫉妒别的男人和他在一起难道能要了你的命?!’他说,‘我真替我哥不值。’”
“之后他就走了。”说到这里他苦笑了一下。
“那天我就在办公室,什么都做不下去。我就想,我和你到底是怎么走到这一步的。”
“你别说了。”我打断他。
“过去就过去了,有什么好说的。其实,不关你的事。归根结底,我和你不是一路的。”我轻声说。
他猛然扳住我的脸,看着我的眼睛说:“我从来都没这么想过。”
没这么想过,是啊。可是我们本来确实不是一路的。抛开性别这个问题不说,我想过的是安稳日子,但他喜欢冒险、喜欢征服。
我早说我和他不一样。
“你也没有告诉过我,你的事。”我指着心口说。
“我,”他隔着厚厚的被子从后面搂住我,“你想知道什么,我都可以告诉你。”
“你随便说吧。”
“你转过来。”
“恩。”
我转过去看着他,那双一向冷漠的眼睛里终于有了点可以被称作温暖的东西。我一时间有些惊讶,他宽厚的手掌还紧紧握着我的。
“我并不知道自己还有一个弟弟。然而,我父亲确实不止一个女人。大概是我五六岁的时候吧,有一次被司机送回家。家里一片狼藉,满地都是瓷器的碎片,家具也是能砸的都被砸了。母亲一直在哭。”
“父亲很少回家,他在外面有很多情妇,狡兔三窟,总不会担心没地方住。”
“母亲后来就和我说,父亲之所以不回来,是因为他在外面有了别的女人,她一直怀疑就去调查,没想到,会查出一个私生子。那个孩子,就比我小两岁。”
“我那时候还不明白什么叫‘私生子’,也不明白父亲为什么会有别的女人,当然也就不能体会她作为女人的苦楚。直到后来,母亲自杀。”
他的声音低下去。
“白经远……”
“很老套的方法,也很渗人。她几乎把一整瓶药都吞进肚子里了,如果不是那天我上楼给她送吃的。没准现在,她就真的不在了吧。”他自嘲的笑一下,眼睛里又出现了那种破碎的冷漠。
“我原先说过他们两个人没有教过我什么是爱,这不是说谎。因为他们,都很自私。那时候,我不知道自己还有什么存在的意义,但是画画,是唯一能让我快乐的事。”
我不知道,原来白母,也有过这样偏激的时候,只能安慰的拍他的肩。
“他们之间的婚姻名存实亡。不过也没什么,天底下这样的父母多了,我并不是特别在意。”
“白经远……”
“恩?”
“其实,你很恨你父亲吧。”
“……”
“但是这些,不是你的错。你可以安安心心做你喜欢的设计。你没必要,没必要活的这么累。”我放柔了口气。
“谢谢你。宝贝。”他停下来看了我一会儿,终于轻声说。
傻子,我在心里骂。
“我欠你太多。”
我在心底又忍不住苦笑。因为我不知道,这辛苦换来的短暂和平,究竟能维持多久。他从来没有提过那天的事情,虽然不是什么值得记住的回忆,但是这种平静让我有种隐隐的不安。
其实我很怕,怕到头来这一切,不是因为他爱我,而是因为他愧疚。
大概也是这些年兜兜转转的缘故,我想我是终于妥协,彻底妥协。当初的我,渴望的是一份他完整的爱,彻底的、纯粹的,没有纷扰的爱。哪怕不多,哪怕淡薄。虽然当年我伪装过,口是心非地说哪怕他不爱我。只是,也正是这些年,我才明白,不是因为这个人没有爱,而是我所想得到的那一种,他没有。
是的,我想要的爱,他没有。
看见他的时候不是没有心酸的感觉,大半辈子的气力,总能在他身上消磨殆尽。
“那是我自己愿意,”我摸着他右边的脸,“我要是不愿意,就是拿刀架在我脖子上,也不行。”
“惟光。”
“你用不着觉得愧疚,你也不必因为我……帮了你,委屈你自己的心。”
我的手指从他脸颊的位置滑到心口处,这个地方,真是神奇。我忍不住把头靠近他的心口,耳朵凑近。我想听听他的心跳声。
虽然和我的也大概没有什么不同。
可是,还是真的会有不同吧。
我爱的这个男人。
其实,即使我再不了解他,也依旧可以心无旁骛死心塌地对他好。我不想得到同等的爱,因为那太遥远了。
也或许是因为我现在已经没有任何资本。是啊,除了他,我已经一无所有。
“我上次说的那件事,不是骗你,”他用手把我禁锢在胸前,“我会和美璐离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