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氏哭道:“你原谅我这一次,我以后再不敢了!”
“还有我娘的嫁妆,”既然已经开口了,卓长东干脆一次问个痛快,“嫁妆单子你给乔夫人看过。”
乔氏啜泣道:“母亲教我要跟郡主好好相处,说她是世子爷的妹妹,又在外头受了许多苦,叫我好好待她,我便想着不如把原来婆母留下来的嫁妆给她,也好叫她留个念想。只是原先那单子已经久了,连墨色都看不清了,再说又是当时的老物件,我想着这个也要留下来做个纪念的,便重新抄了一份,正好母亲也在,她没看的!她只知道这是嫁妆单子,她没见的!”
卓长东如何敢信她?这嫁妆单子是在乔夫人的劝说下才拿出来的,又是在乔夫人眼皮子底下抄的,然后乔夫人一个字都没看?
只是想想她说的这两个解释,他眉头一皱,“前头是因为你大伯娘,后头是因为你母亲,你倒是把自己撇的干净。”
乔氏一愣,慌张中眼泪流的越发的厉害了,“世子莫非不相信我,我既然嫁到了王府,已经成了王府的人,若不是受了别人蛊惑,又怎么会做出这等事情?您再信我一次!我再不敢了,以后娘家我也不来往了,我安安分分在王府待着,世子爷!”
卓长东看着她的眼神里满是厌恶,“是!你给我不停的找侍妾是因为别人都有,你给娘家泄密是因为你大伯娘蛊惑的,你把嫁妆单子给你母亲看了是因为她刚好在场——我就不明白了,这一件件事情都是你做下来的,你怎么就不能承认呢?你自己身上的原因明明最多,为什么就是看不见!”
乔氏不住的摇头,“不是的!我一心为了世子爷好,我半点私心都没有!”
“早知道——我真的应该听他们的劝,在功勋人家找个世子妃,也不会有这许多麻烦!日子也更舒服!”
哪知道这句话一说出来,乔氏忽然尖叫一声,整个脸上都红了,眼睛瞪得都凸了出来,“功勋人家?你想找谁!廖将军的妹妹?”她忽然笑了一声,“她不行!我才见过她,还是个姑娘,别说生儿子了,就是圆房都不可能!再说她连话都不敢说,还不如我呢!”
她声音又尖又利,卓长东从来没见过她这个样子,有点吃惊的退后了一步,乔氏眼睛一眯,又道:“还是你看上我堂妹了?”
“我就说为什么世子爷总给她送东西!可惜了,她已经定亲了,还定的是个翰林,你要是不怕被天下人读书人弹劾,你就去——我忘了,你已经被他们都弹劾了!”
“你疯了不成!这说的都是什么混帐话!”
乔氏忽然站了起来,退后两步坐到了椅子上,“我不死,谁也别想进门!”她手摸上自己肚子,“我生的才是嫡子!别管是善佳还是诗筠,你一个都别想!”
卓长东毕竟还年轻,况且今天又才上书辞官,心里憋着气也还没发出来呢,被这样的挑衅是旧火没灭,新火又着了,他冷笑一声,“你以为你不死我就没办法了?我可以送你去寺庙,你一个人都见不到,你以为你大伯会给你出头?我许他一个知府的位置,他什么都不管了,还有你父亲你祖父,哪个敢踩在我头上的?”
“别管是谁!不管是廖纪安的妹妹还是你的堂妹,都比你强!至少她们一个个都知道好好的待我妹妹!”
乔氏不可置信的看着卓长东,“说到底还是因为你妹妹!我对她好?我怎么对她好?她一进门便给了所有人一个下马威,她住在正院,我住在侧院,她从来不到我院子里来,而且要叫我这个嫂嫂去正院拜见她!她想出门便出门,我出个门还得问上好几个人!”
“颠倒黑白!她住正院是因为那是我母亲的院子,没出嫁的姑娘住在母亲的院子里难道不是天经地义的事情?你要出门你就出去,我从来没拦过你,继王妃也从来不敢管你,父亲——父亲更加管不着这个!”
“我每次去看见那对白兔子,我都恨不得把它们摔死了事!”
“好好好!”卓长东怒极反笑,“我原先见你的时候,以为你温柔贤淑,是个能安安稳稳过日子的人,现在可总算是看出来了,你就是个妒妇!你连我妹妹都要嫉妒!她在外头过了十几年苦日子,别说兔子,整个王府都给她我也是心甘情愿的!”
“你!”乔氏原本被愤怒烧干的眼眶里又有了泪光,“你叫我怎么喜欢她?我才多少东西?我两百两的月钱,她五百两的月钱,我是王府未来的主母,还不如一个没出嫁的姑娘,你叫我怎么喜欢她!”
“王爷一气儿给她十万两,首饰衣裳更是不计其数,皇宫更是隔三差五的有赏赐出来,她回来到现在你也不听听府里的丫鬟婆子们都是怎么说的?都要三个月了,就没穿过重样的衣裳,也没带过重样的首饰,就连鞋子都是一箱子一箱子的往里头抬!随便拿个帕子出来便是双面绣的!”
卓长东张了张嘴,想说两间耳室还有西厢房里头全是你的衣裳,你又有什么不满意的,不过最后还是只说了短短一句话。
“你就是嫉妒她。”
这语气里带了一些疲惫,还有点轻视,还有点别的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