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落看着扶苏的马车从她身边驶离,渐渐远去。
突然,她抬起脚步朝着马车追去,蒙恬的离开,她尚且能忍受,可扶苏的离开,她无论如何也忍受不了,因为扶苏是前世与她相伴万年的战神,也是今世她寄予厚望的储君。
“姑姑,您回去吧!”马车上的扶苏立刻注意到后方追来的清落,他扶着车栏边大喊道。
“不!我不要你离开!你答应过我的,将来一定要坐上皇位,成为武德兼备的明君,你要是走了,就很难成为储君了。”清落悲切的呼喊,若是扶苏真的待罪离开,朝中风向将发生巨大变化,在都的其他公子将快速获得君臣的重视,这也是胡亥陷害扶苏想要看到的结果。
扶苏知道清落一直想让他当上太子,所以才会奋不顾身的前来阻拦他。
“我到了上郡,会和蒙将军一起驻守边疆,我会竭力立下军功,为国效力,让父皇重新开始重视我,我相信,父皇悉心栽培我多年,不会轻易放弃我。姑姑您就回去吧!”扶苏说。
“他真的会再重视你吗?”清落因为嬴政将扶苏遣出咸阳,所以对嬴政产生了不信任。
扶苏的嘴角挂着微笑,安慰的说:“您该多给予父王一点信任。”
清落望着扶苏干净真挚的面庞,知道扶苏还能够再振作起来,于是露出欣慰的笑容说:“好。”然后停下奔跑的步伐,目送着扶苏的马车越行越远,直至看不见。
清落返回咸阳城内,经过城门时,突然被方元公公拦住,请她登上城楼。
清落十分错愕,既然方元在这里,那么嬴政必然也在这里。果然,在她登上城楼后,就看到嬴政正站在城墙边,目光威严的遥望扶苏离开的方向。
嬴政此次是秘密出宫,是为他的爱子扶苏的远行而送别,因为扶苏是获罪被发配至上郡边疆,他没法为扶苏举行盛大的送行仪式,只能避人耳目,悄悄的站在城墙上目送扶苏。
纵然嬴政因为扶苏太过仁义正直而烦恼过,也因为扶苏与他政见不合而寒心气恼过,可终究还是自己疼爱了二十多年的儿子啊,从小过惯了锦衣玉食的生活,突然要去边疆历练打拼,他怎么可能不担心,怎么可能不忧虑啊!
可是,嬴政没想到清落会赶来,更没想到的是,清落对扶苏的感情那么深厚。
他知道扶苏自小就很受清落喜爱,他也明白清落的心思,清落自己没有孩子,当然要扶持一个与她亲近的公子当太子,她便有了靠山,再无后顾之忧。
但是今日见清落执意挽留扶苏,不仅泪流满面,甚至不顾礼仪,追赶扶苏的马车。
他站在城门楼上看着这一幕,渐渐的竟然生出嫉妒和吃醋的意味。
岁月没有摧毁清落的美貌,亦如她二十岁时那般清新动人、仙姿国色,而今扶苏也已长大成年,两人站在一起,便是一幅公子如玉、美人如花的画卷,令他叹为观止,仿佛清落和扶苏才是天造地设的一对璧人,而暮年渐老的自己已经变成了不相干的局外人。
“陛下,您什么时候来的?”清落轻声问道。
“朕一直在这里。”嬴政回答,他在扶苏还没出城前,就先一步来到了城门楼上。
清落心中咯噔一下,她知道刚刚为了挽留扶苏而慌乱失仪的模样,已经被嬴政看到了,她怕嬴政有不好的想法,于是赶紧解释说:“清落对扶苏只是关心则乱,望陛下不要误解。”
“真的只是关心则乱吗?”嬴政心疑的问道。
“当然如此。扶苏为您得罪了天下人,身为人父,您不仅不为他脱罪,反而将他发配边疆!您不关心他,难道我这个看着他长大的姑姑,还不能关心他吗?”清落不悦的回答。
清落本就对嬴政降罪扶苏的事而满腔愤怒,刚刚是怕嬴政有所误会,才好言解释,但嬴政却仍旧心生质疑,于是立刻勾起了她心底的那股怒火。
嬴政听后也有些生气了,说:“你以为朕愿意降罪扶苏吗?昨夜天降异石以示惩戒,朕也是没有办法,与其让他留在咸阳承受百姓的怨言责骂,不如让他远走边疆,如能建功立业,将来立储之时,他有军功在身,总比没有功名的公子更有优势成为太子。”
以前扶苏名望极高的时候,立扶苏为太子的事,清落已经请求过嬴政许多次了,但嬴政均以各种理由拖延。如今扶苏失了民心,嬴政再提立储之事,清落竟然感觉格外刺耳与讽刺。
“陛下,您总是以各种理由拖延立储,清落已经不想再等到将来了。”清落赌气般的喊道,“既然您心里仍旧是希望扶苏继承皇位,那么就请您立刻册封扶苏为太子!”
嬴政皱起眉头大声呵斥:“立储之事,不容儿戏!扶苏刚刚获罪离开咸阳,民怨尚未止住,天意也未明朗,朕怎能在这个时候立他为太子!”
“早知如今会这样,当初就该早立扶苏为太子!”清落激动的喊道。
“朕只是想再考察他几年,有什么不对!”嬴政生气的说,“若朕早先立了他为太子,他今日又遭遇此等困境,加之天降异石上刻有‘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