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慈觉看了他一眼,忽然引见起身边的小僧来。
“这是我十年前在大荒州收的弟子惠寂。”
众人不明所以,只觉这小僧并无多少特别,看上去十五六岁年纪,长得干净端正,穿着青色僧袍,一副小沙弥模样。不知是羞赧还是内向,他并没有同人见礼,而是略略垂首,脸上的表情看不分明,一双握拳的手藏在僧袍之中。
“当年我在南华灵境阵心置放了摩合罗香,吕明净杀孽越重,那香气就越难消除。我佛门自有密法追踪,只不如专门的闻踪香那般敏锐。或许就因为如此,等我追到残香处时,吕明净已不见踪影,唯有当地四个俗世宗门一夜被灭,死有数千。”
“惠悲乃是其中一宗的幸存者。”说到此处,慈觉掐了掐手里的佛珠,道了一声“阿弥陀佛”。然后接着说道:“那些被杀的俗世修者,Jing血元魄尽数消失,内丹也不翼而飞。据说,行事的便是一位高强的剑修。”
此时,泰寅脸上的怒色也变作惊惧:“竟真是这孽障不成?这阵法莫不是魔物罢!”
灵境中杀人与专程灭人宗门,便不可同日而语了,饶是昆仑抱团,方长信这会儿也难有辩驳。毕竟,在修界里斗法相杀是寻常事,但若是为了提升修为,杀人利己,还是成百上千的杀,那就真是魔修所为了。
又听得那太阿归元阵还有那指环法器的Jing妙,对Jing血元魄需索无度,更叫人满心疑窦。
“此物虽不是魔物,但使人嗜杀至此,也与魔物无异。”慈觉沉yin道,看向泰寅,道:“师兄,我此次来就是为了除去这一杀魔,免叫他日后羽翼渐丰,生灵涂炭,为祸九州。”
“你这是叫我昆仑为了俗世几个宗门的生死,就将我徒孙性命奉上?”泰寅双目圆瞪,他虽鄙夷不喜吕明净屠戮无道,却也不代表身为昆仑少宗的吕明净要为此而死。至少也不能由外宗人提出,这一点,哪怕是相交百年的老友,也是逆鳞。
慈觉知晓四宗多数不将俗世宗门,尤其是散修与凡人放在眼里。在四宗人的眼里,以上这些不过是大小蝼蚁罢了。慈觉心叹一声,他最不耻吕明净冷血屠戮,尤其还误伤无辜凡人。但心里也知道这个理由不可能说服倨傲的昆仑,哪怕是对这徒孙越来越不满意的泰寅。
但慈觉眼里一向揉不进沙子,何况是吕明净这凶徒,心念一转,他似笑非笑道:“师兄,两千年前的凌弥率群魔作乱,给我们四宗来来的深重影响至今未能完全复原。俗世宗门的确与我四宗天壤之别,但若对吕明净夺取俗世修者的Jing血元魄等不加制止,他日吕明净人心不足蛇吞象,如凌弥般实力超群,又仗怀有宝器,率众攻来掠去,我四宗奈之若何?”
泰寅脸色彻底Yin沉,就连方长信与几个弟子的面色也难看起来。
鸿蒙峰中晴转多云的境况并没影响到思过峰秘境中的夫夫二人组,他们此时已顺利突破秘境第三层。从秘境中突破的他们,并不需要泰寅这个送人受罚的首肯,便出乎意料的离出思过峰。
封绍很是高兴,封白亦然,两人相视一笑,笑点尽在不言中。明显他们都认为泰寅不会如此好打发,只怕是一途使绊子。
他们所不知道的是,哪怕离开了思过峰,鸿蒙峰却还有个更大的柈子等待着。
体谅封白在泰寅那吃了苦,封绍对两人合籍双修一事越发上心,也是不愿这小畜生再因自己的缘故受苦,二来也是抱着共同面对的心思。
但封绍千算万算,都没料到到鸿蒙峰见师尊诉衷情会变成讨伐大会。
一入鸿蒙峰顶那金光闪闪的大殿内,封绍预备好的开场白还没来得及脱口,便见泰寅并指虚点,一道赤红的剑光直取封白。
“师尊!”
封绍来不及阻止,封白则是毫无抵抗,仍有这道剑光将他笼罩其中,四重天离火剑意的逼人威压使得人不敢擅动。以免被烧得骨灰不剩。
“师尊,明净已突破思过峰秘境……”封绍连忙解释,试图缓和这剑拔弩张的气氛,却被泰寅一语打断——“明净,本真君问你,吸纳Jing血元魄的太阿归元大阵你是否启用过?南华灵境,还有大荒州四大宗门被灭,与你可有干系?”
剑光中的封白慢慢的立起了眉毛,看了泰寅身侧的慈觉一眼。
封绍则一愣,未料泰寅问的竟是这等事,一时反应不及,倒是方长信不知何时走到他身边,借着传音,一五一十的将方才情景复述与他知晓。虽然高出一个大境界便能听得低者的传音,却也要专门识扫试听,何况方长信并没添油加醋,倒也不怕人听。他只是担心师兄宅心仁厚,害怕那师侄鬼迷心窍,为了喂那指环要对师兄不利……
听完首尾后,封绍简直难以置信,面上虽波澜不惊,心中已波涛翻涌,事情的来龙去脉如此清晰,虽没有实据,但略一推敲,封白身上便疑点重重。其实他早在那次带着封白逃脱慈觉后,就已有怀疑,但之后封白激怒失控,虽是闹了一场,却也叫他认识到自身不足,他也选择了无条件信任。
但此刻,封绍的理智逻辑压倒了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