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洛克,到底出了什么问题?”拖着满身的疲惫回到贝克街,华生把自己从里到外洗干净,穿着睡衣坐在扶手椅里,他终于还是忍不住开口问。
“嗯?”侦探有些心不在焉地猛然拉动手里的琴弓,小提琴发出一声尖利的嘶吼,他的眼睛专注地盯着窗外,像是注视着什么,也像是什么都没有看。
“我说,今天,晚上,究竟出了什么问题。”面对夏洛克明显不想多说的样子华生少有的坚持,他站到小提琴的对面,一字一句像是从胸腔里迸发出来,“我以为我们还是搭档。”
“当然,没了我的博客作者我会迷失的。”夏洛克轻佻地回答,也许是因为他们刚刚的亲密,华生第一次分辨出对方话里面近乎调|戏的意味。
“那么,告诉我究竟出了什么事,为什么你临时变更了计划。”虽然这样可能的调|戏让他有些尴尬,可是想到今天晚上的不同寻常还有他们之间的那个吻,华生突然有了追问到底的想法。
夏洛克还是没说话,只是不耐烦地拉动琴弓,带出一个不成调子的音。对华生而言,这就是拒绝了。按理说,他是应该就此放弃的,他了解夏洛克,侦探不想说的事情没人能逼他说出来。可是不是现在,不是他即将要跟莎拉求婚而刚刚被另一个男人压在身|下热吻的现在。
“夏洛克.福尔摩斯。看着我,对我说话。”华生少见的叫了夏洛克的全名,月光从窗子外面照在他的脸上,打出一小部分Yin影,“告诉我,你为什么这么做?”他微微向前,第一次华生在夏洛克面前表现出了几分主动的攻击性。
夏洛克像是被什么东西冻住了,他依旧保持着拉小提琴的姿势,轮廓分明的脸上面无表情。
“我没有心...”泳池那个晚上夏洛克的回答仿佛就回响在华生的耳际,明明不是这样的,那个晚上他明明看到了夏洛克的恐慌和担忧,可是那些恐慌和担忧只在一瞬间,之后的每一次华生回忆起来都觉得像是看错了。他紧紧地盯着对方浅色的眼睛,像是要直接把他的灵魂扒出来,“求你...”终于华生还是弱了声势,他的嘴唇抖得厉害,今天的那个吻和那声道歉还是给了他微末的希望,他不想让自己后悔,更不想做出什么伤害莎拉的事情。即便他知道他现在做的一切已经太过了,可是那不是在神前,他承受不了违背承诺带来的谴责。
夏洛克的眼睛没有躲开,事实上他身上没有一点泄出属于活人的气息,就像是来自神话中的普罗米修斯,他将自己的血rou束缚在山崖之上,日日夜夜受那恶鹰的啄食,可是却永远沉默,看着他所关爱的子民。
只是华生需要的不是甘愿牺牲的殉道者,他需要的只是一个同路人。深深吸一口气,华生把脸埋在自己的手掌里,“我...我发誓我感觉到了,你也是...说真的...你不...你真的不能当它不存在,我不能....我不应该...哦,上帝救我...”断断续续地话从指缝中流出来,夏洛克的脸色没有丝毫变化,不过要是华生愿意抬头看一看他的话就会发现侦探举着小提琴的那只手深深地陷进琴弦里,力道之大以至于他的指节都显出一种不正常的苍白。
两个人之间沉默了很长时间,之后华生把头抬起来,露出了一个疲惫但是有点解脱的笑,“对不起,夏洛克,我失态了,忘了我刚刚说的吧,我只是太累了。那么,晚安。”说完,他不等夏洛克回应就转身离开,明天也许是个好日子,他确实应该向莎拉求婚了,即便他仍旧无法对夏洛克开口。
第一次留意到医生的主动离开,夏洛克的眉头皱紧了,没有了华生在场他也不需要伪装,目光在整个客厅里逡巡,夏洛克的整个灵魂都在叫嚣着破坏些什么。厨房?哦,约翰还需要它热牛nai;墙壁?约翰说他很累了,他不能制造太大的噪音;头骨先生?他可不能毁了它,鉴于...鉴于即便不需要演绎法夏洛克也知道自己刚刚帮助医生下定了决心,那么将来在这个空旷得陌生的房间里,也许头骨先生会是他唯一的同伴了。
“嗨,你好,我是夏洛克,哦,也许我不需要再次正式介绍,鉴于我们已经认识很久了。当然我会对很长一段时间以来的冷漠道歉,你知道的,关于你和...”夏洛克拿着头骨顿住了,“约翰”这个普通到了极点的词此时却在他的舌尖打滚,似乎融进了他的血rou一般无法割舍。
“约翰..约翰...约翰...”先是干净利落地轻唤,之后是平稳的称呼,最后是情|人间的低语,华生对夏洛克而言早就融进了灵魂,存在于他呼吸的每一口空气。所以刚刚医生说的一点错都没有,夏洛克允许自己回忆他们之间的那个吻——一开始只是唇跟唇之间的相贴,然后是舌头试探性地碰触,终于那些火花夺走了他的理智,将他的伪装焚烧得一干二净。
可是夏洛克没有选择,他也不敢选择,这不仅仅是因为他对自己没有信心,威尔顿今晚的插|手让他也开始意识到这件事情的不对劲,从上一个案子开始就没有解决的谜团像是隐藏在Yin影中的敌人,耐心地等待着他松懈的时候。
“多管闲事者死。”那两次警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