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船尾的甲板下,舱门紧闭,有拉环。柳下溪蓄力,弯腰伸臂,用力一拉,舱门打开。一股热气扑面而来。下面很黑,有狭窄的梯道通往下面。柳下溪打开防水电筒,吃惊地发现,有一个男人俯身倒在里面一动不动。“刘琪,过来帮我,船长在里面。”
刘琪咬着牙,小心移动脚步,等他过去,柳下溪已经进入机房内。
舱口很窄,有浓烟往外冒,顺着柳下溪手中亮着的手电筒只能依稀看到他正把一个中年男人翻过来……突然,柳下溪冲着他大喊道:“刘琪,快吩咐大家拿救生圈跳海!不好!发电机运作到了极限,要爆炸!快去!”
刘琪大惊,也顾不得脚痛,立即朝船舱跑去,滑倒,再爬起来!
舱内,清荷接过古筝的话题,自责道:“没错,我们这次出海,不正常的地方很多。我应该制止的,台风前出海本来就是错的。”
古筝摇头:“不关你的事。是我们不好,受不了出名与金钱的诱惑。想着拼命努力后有机会出人头地……”此时,舱内灯管突然奇异地闪烁着,时明时暗……刘琪跑到舱口,大声朝里面喊道:“快带上救生圈跳海,船要爆炸!”
“什么?”摄影师惊得跌倒在地。古筝闻言,跪倒在舱内。
黄平海反应最快,抓住两只救生圈塞一个给严快,拖着他就往舱外跑,见刘琪阻住去路,侧身强行推开他。
刘琪倒地,船身倾斜,被护栏阻住,没有跌入海中。
黄平海把救生圈套在严快的身上,给自己挂了一个,揽着严快翻栏往海里跳。
邹清荷迅速抓起古筝,抄起座椅上的救生圈甩在她脖子上,“把头抬起来,快走!”
古筝振作Jing神,站起来,跌跌撞撞地往前走,遇到不敢动弹的摄影师,踢了他一脚,“是男人就给我站起来!”顺手抓了一个救生圈塞在他手里。
清荷跟在他们后面,拿着舱内剩余的两个救生圈,回到座位上迅速背起他跟柳下溪的行李,回头看了一下舱内,对着聂守业的尸体无言地鞠了一个躬。
到了舱外,古筝与摄影师抓着护栏不敢跳海。刘琪扶着护栏慢慢站起来。清荷看着船尾甲板某处正在冒浓烟。大眼微眯,甩给刘琪一个救生圈,“记住,抓好救生圈,跳海后大家要拼命地把头浮出水面,往岛上游。刘琪,你照顾他们!大家不要害怕,你们不是孤单的。”上前抓着摄影师的双手把救生圈罩在他腰上,接着抱起他往海上丢。刘琪拖住古筝的手,两人一起跃入海中。
邹清荷看到他们三人浮出海面,朝岛上游去,在他们前面是黄平海与严快,他们游得相当快。清荷放下心,转身朝船尾奔去。此时,柳下溪已把船长托出机房。清荷打了一个冷噤,船长的左手不知道怎么搞的已经折断,流了好多血。清荷立即撕下衣服把他的手包扎起来,被雨水冲洗船长清醒了一下,看到邹清荷跟柳下溪两张陌生的脸,立即嘶哑道:“快,快叫上大家……坐救生艇……”
“船长,请放心,大家都已经安全离开。”
金粉漩涡-30
柳下溪默不作声,取下身上的绳索把船长绑在救生圈上。给船长包扎完毕,清荷全身无力瘫坐在甲板上,船长的伤需要马上救治。已经没有救生圈了,他跟柳大哥该怎么办?船长怎么办?不,不能坐以待毙!他站起来,挥开眼前的雨水。啊,有救生圈!船上的栏杆还挂着几个呢。跑过去一看有栓子卡着,立即弄开栓子取下两个往回跑。停步,他欣喜地发现,空中乌云微散,天比先前亮了一些,海中的风浪也小了一些。太好了,看来,暴风骤雨快要告一段落。风雨不大游上岛并不难。
机房冒出的烟越来越浓,细听,有吱吱的爆炸声。柳下溪脸色Yin沉,手上的动作加快。时间紧急,聂守业尸体还没搬出来,机房马上会爆炸!没时间回舱搬出尸体……刚才,机房舱门不打开,暴雨、海水不会流进去。唉,大量的水流入机房导使没人监管的发电系统濒临爆炸边缘。机房内虽然有相应的绝缘、防水设施,可惜船长进去时已有少量的水流入,船长受伤流的血溅在机器上……加上船长倒下正好压住驱动系统导致飞鱼号无法行驶。不过,就算自己不打开机房的舱门,发电系统也无法继续正常运转下去……失策!没带防电防chao的手套!总闸受chao漏电,无法关上。
“不好!”浓烟中闪现着的电火花!
“柳大哥!”清荷也看出异状,惊呼着朝他扑过来,同时把救生圈朝他甩过来。
柳下溪腾空把船长连同救生圈甩入海中,凌空翻身接过救生圈,飞起双腿,再次半空交错,腾身再翻卷,一脚朝清荷踢去,把他射入海中,“清荷,往前游,追上船长,别回头!”
“柳大哥!”清荷凄声大叫。
“嘭嘭”身后轰轰隆隆……风声、雨声、chao声……还有碎裂声,掩盖了他的惨声大叫。
海水冰冷,巨浪卷起,人如蜉蝣。
邹清荷茫然四顾,水,海水,只见海水。
海浪翻卷,无情地涌向他的口鼻,快窒息了,好难受,柳大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