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许轻和放到床上,季子柊看着她满脸泪痕,怜惜地低头一点点吻去那些水渍。许轻和有些抗拒地偏过头去,想躲开季子柊的亲吻,话语里尽是委屈:“别碰我,你这个疯子……”
季子柊动作蓦地顿住,她稍稍抬了些脑袋,黑白分明的眼睛看着许轻和的脸,长睫一小簇一小簇的笼在上面,把她眼里的情绪遮得完完全全。
“是,我是疯子。”她薄唇动了动,声音有些苦涩:“所以你要好好查案,然后亲手把我送入牢里。”
“记住了吗?”季子柊垂着脑袋,似乎有千钧重负压在她脊背上,把她压得喘不过气,最后也只是一寸寸弯下身子,把头埋入了许轻和肩窝:“你可是警察,许警官。”
季子柊的发丝蹭在自己耳边,一根根的很有弹性,随着吐息在自己肩上轻微晃动着。许轻和只觉得脊背发冷,一股寒气从她后背蹿上来。
她不明白季子柊的意思,这个女人怎么能面对她的时候,连表情都计算得分毫不差。当初她有多相信季子柊,现在就觉得自己有多蠢。
“那些都是假的吗?”许轻和看着头顶的大灯,轻声地问:“季子柊,你展示给我看的一切都是假的吗?你到底是谁?你和那件案子,到底有什么关系?”
房间格外安静,只剩下两人细微的呼吸声,还有屋内压抑到令人窒息的气氛。窗外偶尔吹来一阵微风,掀动起窗帘,在墙上轻晃。
“那对惨遭杀害的夫妇,其实有一个孩子。”季子柊贴着她的脸颊,缓缓地说:“那个孩子被送到了南新乡下的一个福利院里。”
季子柊轻轻吻了吻许轻和的耳垂:“你猜猜,那个孩子是谁,又是谁,抹去了她的痕迹,把她送了出去?”
“许警官,去查查吧,亲自去查查你仰之弥高的父亲的所作所为,好过我告诉你,对不对?”
许轻和望着头顶的灯光,下意识想要反驳,可潜意识却隐隐告诉她,季子柊说的是对的。既然事已至此,那她当然要去查,查得清清楚楚,再把季子柊送上法庭。
“对了,”季子柊支起身子,往浴室走去,边走边摆了摆手:“对门是空屋,没人住,监控是直连我电脑的,不会泄露出去的,别太紧张。”
又是这样。
和上次她骗自己秘书死亡的事情一样,季子柊又在骗自己。
被欺瞒的怒意又涌了上来,许轻和愤愤地捏紧了拳头。什么叫“你的反应我很喜欢”,她就是喜欢看自己痛苦挣扎的模样罢了,这个变态!
清洗干净后,许轻和抓着自己的衣服往上套,一秒都不想在这里多待。
季子柊斜靠在门上,眸光微闪:“你要去哪儿?”
“回家。”许轻和头也不回,套上衣服就想要离开。季子柊点了点头,不甚在意地低头划拉了两下手机,让开了道。
就在许轻和刚要离开时,一声短促高昂的呻yin从手机里钻出来,声音不大,却分外熟悉,让她一瞬间失了血色,定在原地。
是刚刚的视频。
“再见,许警官。”季子柊还低着头,懒洋洋地看着屏幕,而压抑的喘息和呻yin一声一声从手机里传出来,像一个接一个的巴掌,冷冷地抽在许轻和的脸上。
“你到底想怎样?”许轻和愤怒地转过身来,脸上泛着恼羞的红晕,看着眼前的女人质问到。
“不想怎样,只是提醒许警官一句。”季子柊“啪”地按了关闭键,让那些yIn靡的声音都戛然而止。她直视着许轻和,Yin翳在眼里翻涌,威慑的意味不言而喻:“别做惹我生气的事情。”
看着许轻和怒气冲冲摔门离开的模样,季子柊轻笑了一下,微不可查地摇了摇头。
快了,等事情水落石出,她们之间就可以结束了。再等一会儿,再等一会儿她就把许轻和归还到阳光里,在此之前,先让她拥有一会儿吧。
她微微侧目,视线落在书桌上,那颗糖还放在桌上,浸在阳光里,透明的外包装把阳光折射出一道七彩的光。
第二天一早,许轻和就去了警局,把有关那件案子的所有资料全部调了出来。
那对夫妇有孩子,按季子柊的说法,那孩子一定就是她了。自己的父亲,真的会做这种事情吗?为了职位,为了一己私利,去做伤天害理的事情?许轻和不信。
她这几天都坐在档案室里,一页一页仔仔细细地看过去。两位混混已经因为死刑去世了,剩下的人里,只剩几位远亲,还有那个小女孩,还有自己的父亲?
南新乡下的福利院?
许轻和把这条线重重圈了出来,打开搜索引擎查询了一下,发现南新算得上是“乡下的福利院”的地方,只有一所,非常偏远,在道路闭塞的远郊,名字叫“太阳花福利院”。
就在她把这条线索写上去时,档案室的门忽然开了,季子柊举着两杯咖啡走了进来,朝她笑了笑:“不愧是许警官,太敬业了。”
许轻和不自在地偏过头去。她已经好几天没见过季子柊了,一方面是她有刻意避开,一方面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