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一张张亲密下流的照片被他亲手摔在桌上时,冉辰知道自己的恋情到此结束了。楚天依还抱着他的胳膊,一把鼻涕一把泪地死鸭子嘴硬,说自己不过是一时鬼迷心窍猪油蒙了心,才在喝醉时跟人进了酒店。
冉辰嗤笑一声,吐了口白烟:“你当我是傻子吧?咱俩多久了,我会分不清你醉没醉?”
“阿辰……”楚天依红着双眼睛,哭得梨花带雨,鬓发都shi哒哒地黏在脸颊上,还没来得及扣上扣子的白衬衫贴在腰上,显得整个人单薄苍白,惹人怜爱。他呜咽得上气不接下气,冲着冉辰的嘴唇凑过去:“对不起,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就是一时想不开,才……”
“得了吧,楚天依。你安的什么心,咱俩都清楚。别逼我把话说那么明白,你比我更不想撕破脸皮。”冉辰扭头,将楚天依的脸一把推开。他在眉毛间开辟了一道深沟,懒得理会前男友装可怜的套路:“你整理整理东西,把我送你的那些有的没的都带走,别让我再见着你。”
“你不能这么绝情……阿辰,我只是犯了一次错误,你怎么连机会都不给我!”楚天依泪shi衣襟,将戴着戒指的右手伸到冉辰面前,“看在我们都快结婚的份上,再给我一次机会吧!”
“你他妈还知道我们订婚了!”冉辰一下子就被激怒了,他像一只愤怒的老虎那样一把抓住楚天依瘦弱的手腕,恶狠狠地将那只戒指撸了下来,摔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他的喉咙里发出打雷似的咕噜声,怒目圆张地瞪着楚天依大惊失色的面孔。他向被他推倒在地上的楚天依伸出手,却又愤恨地甩开了胳膊,握着拳原地踱步两圈后他似乎犹不够气,他捡起那枚戒指举在楚天依面前,当着他的面直接给扔出了窗外。
“带着你的行李,滚!”冉辰捡起一只抱枕重重砸在楚天依身侧,咆哮道。
楚天依吓得缩成一团,也不敢再哭了,只是小幅度的点着头。
冉辰看着这样的楚天依,仍然会眼里泛酸。他仰着头深呼吸了一口,剧烈起伏的胸膛逐渐平复下来。他向卧室一边走一边说:“你今天先走吧,你的东西我会叫人打包好给你送去。”
“阿辰,我——”
“走吧,我不想再见到你了。”冉辰疲惫地阖上门,将楚天依彻底隔绝在门外。
楚天依的声音还在源源不断地从外面传来,门板也被拍得哐哐作响,过了会儿似乎是发现冉辰真的不打算理他,这回便换成手机铃声不间断的提示音。冉辰干脆把楚天依的微信电话全拉黑,盖上被子蒙头就睡。
再次醒来时,冉辰半边脸和胳膊都睡得发麻。他脑袋晕乎乎地靠在床头,一摸米黄色的布料映入他的眼帘——那是楚天依的睡衣。他沉沉哼了声,将睡衣丢到门外,又麻利地将衣柜里楚天依的衣服艰难地一件件挑出来。他们的衣服是混杂着挂在一块儿的,拣了半天,他挠了挠头发,先去整理客厅的东西。
他先是把桌上那两只傻不拉几的陶瓷小猪扔进垃圾桶。他俩都没有剔牙的习惯,是去年楚天依心血来chao要和他买成对的东西,手滑放进购物车的。然后把成双成对的靠垫和杯子统统扔进垃圾桶,将它们踏平踩扁,直到垃圾桶里再也塞不进东西了才气喘吁吁地靠在光秃秃的沙发上。
冉辰看到茶几下的相框,那是年初去楚天依老家见父母时拍的合照。相框不知道什么时候碎了,却没人想着去换。他用拇指在相片里楚天依的脸上抹了抹,将相片抽出来扔进桌上那一堆艳照里。他闭上眼睛,习惯性地含住电子烟的一端。
楚天依曾经嘲笑他说电子烟是他的nai嘴,还抢他的烟抽过两口,然后咳得惊天动地。而照片里的楚天依和别的男人相拥而眠,床头的烟灰缸里都是抽到了底的烟头。
他疲惫地支着眼皮,即使刚睡过一觉,早就固定了的生物钟却让他依旧困倦。
“Cao。”冉辰将电子烟随手一扔,拎着垃圾袋下楼去了。
他在小区门口的便利店买了一盒烟,一边猛抽一边给朋友打电话:“喂?老金,哎,是好久不见了。出去喝一顿不?……媳妇儿?我他妈哪来的媳妇儿,玩够了就扔了呗。别说那些有的没的,就说来还是不来!”
得到满意的回答,冉辰又深吸了一口烟,呛人的味道窜入气管,一下子刺激得他猛烈地咳嗽起来。他骂了句脏话,将烟灭在地上。冉辰不知道是今晚第几次叹气,他又在烟头上碾了几脚,才开车前往酒吧。
和楚天依在一起后,冉辰已经有快两年没来过这儿,店里的人却依然对他有所耳目。服务员熟稔地带他进了舞厅一侧的包厢,老金已经在里头端着酒杯等他。
俩人年轻的时候不懂事,穿一条裤子穿着穿着也不知道是谁先越过那条线,反正当老金他妈推开门发现他俩赤身裸体地滚在被子里时已经晚了。其实他俩也没谈到非你不可的地步,分开半个月就能各找各的伴儿去了。可两家家长不这么觉得,后来老金给送出了国,冉辰则差点给他爸打断了腿。再次见面已经是四年后,老金抱着他老婆,冉辰搂着他媳妇儿,没有一丝丝前任相见的尴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