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南方海岛度过了快一周,冉辰回家时身上明显黑了不止一个度。回岗第一天,助理瞠目结舌地上下打量了会儿他黝黑的两条胳膊,试探性地问:“冉总,您这是去做了层镀黑吗?”被冉辰乐得在脑袋上打了一掌,让他带着文件麻利地和员工沟通去了。
要把让自己从飘忽的云端落回水泥地板上,冉辰着实费了一番劲,到了下班时间,他仍然只完成了平时四分之三的工作量。他叹了口气,拍拍脸颊告诉自己得收心了。这么想着,转身他就驱车去林钰家。
车还没开出车库十米,一个人影突然窜到冉辰车头前,挡住了他的去路。冉辰猛地踩下刹车,手肘因为惯性撞在方向盘上,发出一声响亮的鸣笛声。他有些恼火地摇下车窗,探出头:“危不危险啊!突然窜出来……”看清那人是谁后,冉辰一愣,“祝歌?”
祝歌拉下兜帽,走到车门边。她的声音沙哑,眼睛底下一片青黑:“林钰没来。”
冉辰思索一会儿才想起祝歌在说什么,有些愧疚。祝歌继续说:“我就知道他不会来的,呵。”她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冷笑一声,对冉辰恶意地笑道,“nainai的葬礼结束了,麻烦你告诉一下他,让他以后有空了也千万别屈尊纡贵地来我们破乡下看她。”说到后来,她恶狠狠地咬着牙,一字一句地说。
“你……”冉辰刚想开口,祝歌打断他:“还有,你把手机拿出来打电话……算了,开下录音。”见冉辰不为所动,她只好自己开始录音,深吸一口气,对着手机大吼:“他妈的小白眼狼,爱去哪里就去哪儿吧,永远别回来了Cao你妈的!也Cao我妈的!!”
祝歌结束录音,对冉辰勾了勾手:“愣着干啥,我把录音传给你,你一会儿给他听就行。动作麻利点,我事儿多着呢没时间陪他玩捉迷藏。”她半强迫地压着冉辰传了录音,便打算转身离去。
“你俩到底怎么回事啊?”冉辰叫住了她。
祝歌讥讽地提起嘴角:“问我干什么?你自己问他去啊,不是林钰那臭婊子的男朋友吗?怎么,以你们的关系,这点小事儿都问不出来吗?”
冉辰被她Yin阳怪气得直皱眉,两人对视了一会儿,祝歌像是想到了什么,笑了声退步道:“不过告诉你也不是不行,不过有个条件。”她顿了顿,走到另一边车门自说自话地敲了敲车床,“开门,送我回家。”
“你这人怎么这么不客气?”冉辰骂了句,还是开了车门,“行吧,地址。”
祝歌坐在副驾驶座上原地跳了跳,拍着座位兴奋地左顾右盼:“车里头是这样的啊,这不挺大的嘛?怎么,你俩在这车上那啥过没?”她一脸嫌弃地瞅了眼后座,“这么宽敞!”
“不说地址就下车。”冉辰忍无可忍道。
“哦,嘿嘿。”祝歌收声,报了串地址,离公司不远。兴奋劲儿过了,她便安静下来,冉辰余光里看到她偷偷拿出手机拍了几张照片。祝歌的手机是那种老年机,字大,按起来还会发出噼里啪啦的音效,一路上吵得冉辰还以为车上搭了一群八哥鸟。
祝歌住的地方比冉辰想的还破一些,和林钰家那种藏在七拐八弯里的破不一样,这栋两层楼的小破楼就安静地夹在两栋现代化的建筑之间,张扬地告诉大家“我很破”。祝歌从车上一跃而下,见冉辰还打算找停车位,直接小手一挥:“别墨迹了,直接停门口。”
“等下要是有人出来……”冉辰犹豫道。
“那就让她自己绕!”祝歌不耐烦道,“大老爷们儿磨磨唧唧的。唉,没事啦,这里大多数人第二天早上之前都不会回来,你放心停着得了。”于是冉辰只得跟着她走进chaoshi的楼梯,祝歌打开一扇生锈的大门,发出令人牙酸的吱吖声。她头也不回地走进去:“进来吧,不用脱鞋了。”
冉辰刚踏进去一步就知道了为啥祝歌让他别脱鞋,他感觉自己踩在那种便宜酒吧的地板上,粘乎乎的,感觉像是地上粘了一层黏胶,踩下去一脚抬起来都费力。
屋里很暗。一进门,过了鞋柜就是个厨房,厨房对面是厕所,地上的瓷砖塞满了乌漆墨黑的污垢,角落还积了一团头发。再往里面就是卧室了。木地板和水泥墙围城的正方空间,应该只能横躺一个冉辰多一点,右手边是个双层床,左手边是个矮脚桌。房间里侧是扇落地窗,阳台上晾满了衣服,内衣和性感的蕾丝混在一起,挡住了阳光。
祝歌吃力地蹲下捡起地上铺满了的零食包装袋,抱怨道:“吃了也不知道收拾,出了虫又哭着要我打!啊!”她突然大叫一声,越过矮脚桌跨进阳台,揪起隔壁阳台上一件衣服冲着另一侧大喊,“这不是我的衣服吗?你又偷穿我的!”
不一会儿,隔壁传来一阵女孩的嬉笑声,她懒洋洋地喊:“对不起嘛,你都看到了,就自己拿回去吧~”
“下次再偷我衣服穿,你生的孩子没屁眼!”祝歌骂了句,将衣服扯下来收回屋里。
冉辰看得目瞪口呆,刚想说什么就听到一个女人迷迷糊糊地说:“小猪你干啥呢……咋咋呼呼的,还让不让人睡觉了?”双层床下边的被窝动了动,一个没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