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长生的精灵们总是更悠闲些。有时这种特质会被诟病为懒散不上心,但悠闲也意味着充分的休息,能够在需要的时候爆发出力量来,而终日忙碌的短命种反而会过度消磨心力,显得疲惫不堪死气沉沉。」难道不应该挑选控制变量的样本来观察么?。说不定这种特质并非源于寿命,而是精灵奴隶主的无所事事与各族奴隶们的拼命劳作所导致的差异……。妮芙丝没有把心中的想法说出,只是轻轻点头礼貌地保持了意见。「或许吧。」两人在废墟据点的石凳上坐下。冰凉的触感让少女稍感不适,不过让她皱眉的却是伽利托斯接下来的话语。「恕我直言,你显得很迷茫,妮芙丝小姐。你举手投足间的气质不像是坚定了目标后忙碌前行的长跑者,而更像是个失去了方向徒劳打转的旅人,这就更不该盲目劳累跋涉了。」「……。这可真是没道理的臆断,我的状态好得很……。只是遇上了一点小烦恼而已。」下意识掩盖保护自身是人之常情,没必要揪着这一点针锋相对,因此伽利托斯也只是礼貌地回以微笑。「好吧。那么,是什么样的烦恼在困扰我们美丽智慧的小姐呢?。」妮芙丝沉默了下来。是什么呢?。是遇上了个危险的主人而心怀忧虑么?。还是明明拥有暴力却不知道该如何使用,又因为最近的失控而陷入踌躇么?。不……。最核心的问题显然只有一个。「我觉得如今的世道并不正确。」半龙少女叹了一口气,「但是,我也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做。我的智慧不足,看不到自己的行动会造成怎么样的长远影响,也想象不出到达理想状态的路径,因此暂时只能『原地打转』,思考寻找如何拨开笼罩道路的迷雾……。」「我明白了。」精灵智者笑着摇了摇头,「妮芙丝小姐,这其实都是没必要的烦恼。你既然觉得当下是错的,心中自然会有正确的图景。那么该如何做很简单——照着这幅图景来行动就行了。过多的思考反而会干扰本心的选择,这时候反而要相信善的直觉。」「直觉……。靠着直觉鲁莽行动有时会让事情变得更糟吧。」少女对这番话并不认同,「我所反对的并非一人一事,而是当下本身——然而,要做出长远而深刻的改变,光靠心中的理想可做不到。」「怎么做不到呢?。既然当下是错误的,那就要展示何为正确。勇敢者举起旗帜以身作则,民众们尽心跟随,这样改变很快就会到来了。」倘若勇敢者本身就不正确呢?。那样岂不是反而会把人们带歪?。妮芙丝暗自在心里反驳。她早就隐约有了这样的感觉,自己某些一厢情愿的想法未必对本地的社会有益。如果不能把握到正确的时代脉络,只是靠着愤世嫉俗来蛮干的话,无疑会导致南辕北辙。「社会那么复杂,答案不会这样简单的。」「错了。」伽利托斯反驳道,「社会并不复杂。奴隶劳动,农民栽种,工匠生产,在这之上是拥有美德、统帅指挥他们的领主与传达神谕的祭司。只要各司其职,社会就会轻松地运转起来。」这就是分歧与代沟所在了。存在于农业社会的居民不会有对复杂系统的认知,因为农民本来就是自给自足能够独自生存的存在。真要是照着伽利托斯的建议去让行动先于思考了,反过来造成灾难的可能性也不是没有……。或者说不定农业社会的运行规律其实并不复杂?。就这个话题继续讨论下去或许能得到启发,不过,也没必要在此达成什么共识,是该转移话题了。「在精灵看来,这样的社会或许不错。不过我是个异族奴隶——你觉得奴隶们会对如今的社会满足吗?。」「当然……。嗯……。可能,大概会有意见吧。」要为了辩论而刻意扭曲论据,伽利托斯暂且还做不到这一点。他尴尬地沉吟了一会儿,才重新斟酌好了将要出口的语句。「普通精灵对奴隶的看法无非就是两个方面:认同母树的传说,相信精灵的源头来自果实而异族则是根须,因此有着天然的优越性;还有认为精灵这一种族在智慧、能力与寿命上天生就优于其他种族,当然就有了奴役他们的理由。但依我的观察来看,这种优越感其实并不正确……。虽然种族之间在寿命上有着区别,但那和智慧、没德与品行无关,而这些才是优秀与低劣的尺度。」他略过了有关母树的意见,而妮芙丝也能够理解这一做法。具体的缘由她姑且听伊比斯说过——母树虽然是精灵们共同的信仰,但反对意见也并非不存在,起码以「弗拉希纳斯支撑着天空」为起头的神话传说是肯定不实的。当然,公开宣扬这种观点无异于在反对所有亚神,毫无疑问会带来危险。略微停顿过后,伽利托斯便继续叙述起了他的想法。「我不会说精灵之外的种族生来沦为奴隶是差劲、活该,但我也不会像萨米尔多那样激进。具体地说,奴隶服从主人应当像女人服从男人那样天经地义,因为统治与支配是无疑的自然象征,就像狼咬死羊而鹿啃食草一样,头脑和胆识都更优秀的主人应该指示浑浑噩噩的奴隶挥洒劳力。但灵魂的优劣也不该以种族区分,而是要以行为作为考量:一个愚笨、怠惰的精灵显然会比一个正直、勤劳的人类更像奴隶……。当然,先在的情况并没有那么简单,虽然奴隶与主人的角色是个体的而非种族的,但使得个体成为奴隶的过程却来自于种族之间的战争,这就会不可避免地导致错位。奴隶会爱戴仁慈的主人,可有着高贵气质的奴隶也自然会对德不配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