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婥眼见着祁砚靠近,身高酿成的气势再度压迫而来。
两米。
一米。
直到跟前。
嫩黄色晃在眼前,祁砚把衣服丢到她怀里,神色淡漠地说:“去换了。”
苏婥低头看了眼自己身上的军绿V领,比嫩黄色的这件好看还称身材,她自然不太想换,随口就问了句:“是不好看?”
祁砚坐到桌边,难得有心回她,尽管还是一笔带过:“丑。”可他的眼深出卖了他,他明明看她像在欣赏风景。
苏婥看懂他眼神,毫不心虚地把鹅黄色上衣往椅背上一丢,拉开椅子就坐在他对面,喝了口牛nai吃起早饭。
祁砚沉默盯着她这一系列动作,眉头微蹙,“你耳背?”
苏婥疑惑抬头,“你说什么?”
祁砚脸色rou眼可见地差了。
苏婥想到刚刚半天才用化妆品将颈间的痕迹遮住的事,不爽忽地就来了,现在倒也不介意陪他演一回,“哦哦,我刚没听清,要我换衣服是吧。”
祁砚彻底火了,直接把咬了口的面包丢回玻璃盘。
苏婥话到点上,小狐狸的爪子得见好就收。
她眼尾挑出一丝笑,娇俏又听话,一副认错的服帖样,“我现在饿得没力气,吃完就换,肯定会换的。”
祁砚不理她了。
他踢开椅子起身,抽起椅背上的西装外套就要往外走。
苏婥知道他今天休假,人居高位就无空闲,休假日他得去公司。不过忙得见不着人影也是好事,省得来祸害她。
“砰”的一声,大门紧紧合上,悬扣转动,门自动上了锁。
突然少了压迫的空间,连空气都纯净清新不少,苏婥心情大好,浑身的酸痛感好像都在这一瞬浑然消散。
她打开在追的电视剧,开了手机扩音,慢悠悠地吃着早饭。
电视剧讲的是缉毒警和记者的浪漫爱情。
虽然祁砚就是缉毒警,但苏婥追剧追到现在,没半点感同身受。
剧中的男主角深情又温柔,除却工作,其余时间无时无刻不把女主角宝贝地捧在手心,像是护着块冰,唯独怕化了。
这简直和祁砚那狗玩意是天差地别。
但男女主角其中有场戏,环境背景是酒吧。
苏婥转念想到“盲狙”这家酒吧的到来,记忆深处的片段一丝一缕地被抽丝剥茧,她蓦然失了神。
如果她和祁砚那次一起回国后,没有接下来那次见面的话。
“盲狙”本不该存在的。
……
四年前,苏婥二十岁,舞蹈是她唯一能拿得出手的特长。
作为艺术生,她比谁都清楚舞团的一次机会,选上了,就代表未来必定康庄大道。
但偏偏,舞团内部规则不少。
苏婥没任何历练,对于那边来说就等同于一张白纸,一个没有任何点墨,无法即刻捧出手的新人。
和有家世,有背景,又从小参与大赛的同批人相比,她毫无竞争力。
这么多年,苏婥在跳舞这件事上不仅不被母亲认同,还不被新家庭认同。
他们冷眼旁观她为了亲生父亲的一句鼓励她跳舞的话而在泥潭中挣扎。
说好竞争透明,背后的领导究竟动没动手脚,早就成了打开天窗说亮话的现象。
必然会发生的,是她又一次从百人舞蹈试选上被关系户挤了下来。
这个社会最不缺的就是背景支撑的新人。
而苏婥什么都没有。
她答应好要带着舞团录取通知书去墓前见父亲。
可一年又一年,她终究是在一而再三地食言。
父亲忌日那天,是苏婥再一次拿到否决单的日子。
写着“抱歉”字眼的纸张被她捏在手中,一点一点地揉进掌心,像是要将难过统统揉碎。
同样是寒意凛冽的深冬。
她犹记得,那天浓云厚雾,北风呼啸耳边,雪花扑簌飘落肩头。
酒吧街却依旧游走着人chao喧嚣。
苏婥孤零零地抓着否决单,站在酒吧一条街的街尾,那家最不起眼的酒吧门口,盯着里面光怪陆离的欢纵出神。
她活这么大,还是第一次来到这里。
苏婥想试试酒Jing的威力究竟有多大,是否能够稳准地麻痹住她刺痛的神经。
但她不知道,从推门走进的那刻起,她就不自知地投入一群豺狼虎豹的罗网。
酒吧有名的失身酒,送的对象就是像她这样身材高挑又曼妙的女孩。
一帮瘾君子在沙发边缘卡座吞云吐雾,眼神没有一刻不是直勾勾地盯着吧台边的苏婥。她待的位置极为显眼,就在彩灯下,玲珑身段恣意尽显。
他们今天只是想来解个瘾头,没想到还会有这种惊喜。
地理位置上,这家酒吧临近两条街开外就有警察局。
这帮人会出现在这,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