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盛九十年,大昭国在皇帝司马辰的励Jing图治下,变得愈发繁荣昌盛了,百姓丰衣足食,安居乐业。
然而,司马辰却因为太Cao心国事,导致身体越来越差,终日与药罐子为伍。
这一日,司马辰感觉自己大限将至,将陈央唤到了床边,握着陈央的手说:“央央,朕驾崩了之后,你可会想念朕?”
陈央已经不是什么都不懂的孩子了,虽然这些年,他被三人宠的很好,但该知道也都知道了,比如说驾崩就是死了的意思。
他听到司马辰要死了,悲伤一下子就涌现出来,他含着一包泪握着司马辰的手,道:“你不要死好不好?”
司马辰忽然就笑了起来,他的央央啊,虽然总是对他发脾气,但却是世界上最关心他的人。
若是后宫里的那些妃子听说他要驾崩了,一定会说想念他的,可他的央央却在请求他不要死。
“朕什么都可以答应你,不过,关于生死这件事情,朕是无论如何都做不了主的。”
司马辰又道:“央央啊,朕死后,你可愿意陪着着朕在皇陵里头待着?”
他话音未落,贺剑声便冲了进来:“司马辰,你敢让央央为你守陵!”
虽然他们的年龄都六七十岁了,可贺剑声除了有几根白头发之外,丝毫看不出任何的老态,司马辰看着他时,眼底有着很强烈的羡慕。
“贺剑声,你还是如此的尊卑不分,不过,有句话你还真的说对了,朕不敢让他去守陵,陵墓里太黑了,终日不见天日,朕怕央央一个人待在陵墓里又哭哭啼啼的,到时候又没有人去哄他。”
“朕走了之后,你和北堂墨好好的待央央,不要再让央央掉眼泪了。”
贺剑声浑身一震,震惊的看着他:“你竟然知道?”
很快,他又说:“不过说的也是,北堂墨待在央央身边这么多年了,你又不蠢,怎么可能发现不了,只是,让我觉得很惊讶的是,你既然发现了北堂墨的存在,又为什么会放任他在央央的身边?”
司马辰笑了起来,他太虚弱了,一笑起来就喘,好一会儿才平息下来。
“那你又是为了什么要帮助北堂墨进宫的呢?”
贺剑声面色一僵,随即道:“因为央央当年的那句话,他说,北堂墨死了之后,这个世界上就再也没有全心全意待他好的人了,虽然那时候我觉得很难过,可我不得不承认,央央说的就是事实,北堂墨并不是那种彻头彻尾的昏君,他只不过是比我们更懂得取舍而已,在他心里,央央的分量比这整个江山还要重一些。”
司马辰点点头:“朕也是因为这句话。”
他虽然一点儿都不想承认,但有些事实并非说他不想承认就能够改变得了的,就好比陈央说的那些话,陈央这个人憎恶分明,看人全凭自己的感觉,偏偏他的感觉又是最准确的,他说北堂墨最关心他,事实也是如此,因为北堂墨为了他不仅放弃了江山,还甘愿装成宦官在他身边伺候这么多年。
他最看重的江山,贺剑声最看重的尊严,在北堂墨这里统统不值一提。
司马辰虚弱的看向陈央:“央央,朕好像从未对你说过那句话,朕爱你。”
他的眼睛缓缓闭上,手也垂落到床上去了。
陈央抱着他的身体,“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整个皇宫似乎都在回荡着这撕心裂肺的哭声。
……
…………
似乎从陈央出生开始,他就在不断地直面死亡。
他还不懂事的时候,父母死在了他的面前。
后来,他进宫了,成了皇后,他的夫君又死在了他的面前。
再后来,他成了太后,贺剑声在一次战乱中受了伤,后来伤口感染,一病不起,撑了没多久,又死在了他面前。
前几日,就连北堂墨都闭上了双眼。
陈央心中的悲伤,已经不剩多少了。
早上,他看着镜子中的自己,忽然看到那些黑发中多了几根白发,心里不由得有些慌乱。
他年纪比他们三人小不了多少,只是这些年被三人捧在手掌心宠着,娇惯着,什么事情都不用他Cao心,所以老得慢。
现在他们三人都死了,自己也该老了。
皇帝过来陪他用膳,见他闷闷不乐的,道:“母后,要不然朕今日不处理朝政了,带你出宫去玩儿吧。”
陈央伸出手在皇帝的脑袋上重重的敲了一下:“都说了多少遍了,不要喊我母后,要喊我父皇或者是爹爹,从你出生我就在教你了,这么多年了还是学不会。”
皇帝见他终于高兴了点儿,便唤了一声“父皇”,“您到底要不要跟儿臣一道出宫去?”
陈央点头:“当然要。”
长安街上繁荣了很多,街道两边各种店铺琳琅满目的,小贩的叫卖声不绝于耳。
如今已经五十多岁的陈央,走在这长街上,看上去就跟一个小孩子一样,一会儿买几根簪子插在自己的头上,一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