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奕星推开排练室的门,映入眼帘的便是顾简那张苍白瘦削的脸,对于男人来说略细的眉毛狠狠皱着。 “对不起对不起,路上来的时候有点堵车,迟到了十分钟。” 李奕星对顾简的脾气早就摸清了,在他发火前赶紧准备好说辞,连连道歉-------作为最早加入乐队的成员,李奕星早就习惯了顾简对于乐队一切事物的完美主义,乐队就是我的命,顾简不止一次对他说过这句话。
他简单和其他成员打了个招呼,一边调试着吉他弦,一边偷偷睨视着乐队主唱-------那个男人正和鼓手侧头说着什么,白皙修长的脖颈上淡淡的青筋若隐若现,嶙峋的锁骨在V领黑色宽大罩衫下半露不露,李奕星突然想到他十年前和顾简第一次见面的情形,下着雨的傍晚,青年裹着黑色羽绒服在麦当劳喝着一杯廉价咖啡,一双深邃的眼睛透过被雨水浸shi的碎发看向他,连眼神也带着淡淡的chaoshi,冷冰冰,无法捉摸。当时李奕星第一反应就是这人也和自己一样,是个纨绔子弟,不好好上学,和家里闹别扭出来玩票做乐队,直到后来熟悉了以后才发现顾简的生活相当拮据,不同于乐队其他成员,顾简并没有正式的工作,乐队似乎就是他的唯一。李奕星曾经问过他如何应付生活上的开支,对方头也没抬地回答说自己业余在辅导机构教学生英语,李奕星本人对这个说法半信半疑,直到某天,演出结束后,顾简让他们先走,李奕星半途突然尿急去了趟厕所,出来后便看见一辆黑色的宾利从眼前开过,而副驾驶上的那个人,尽管只有一个苍白的侧颜剪影,李奕星却认出了自家乐队的主唱。
那天过后的第二天,乐队排练的时候顾简少见的迟到了,不仅如此,李奕星敏锐的发现对方身上的不对劲,泛红的眼角,脖颈后苍白皮肤隐蔽处的吻痕,冷白瘦削的手腕上有什么被捆绑的痕迹,一切的一切都指向一个推论——李奕星的内心仿佛一面平静的湖面被石头砸中泛起了涟漪,一股说不明道不清的感觉从心底升起。以前他仗着自己年龄最小,总是会和顾简发生争吵,耽误排练进度,自那以后却好像变了一个人,用鼓手王一航的话来说,就是“突然从藏獒变成了金毛”。白天的李奕星兢兢业业的排练,扮演者顾简口中的“好弟弟”,晚上则会频繁的被那个梦所折磨——梦中的顾简反绑着手被他压在排练室的钢琴上,他嘴里一边喃喃干死你个sao婊子,一边从脖子后面的那块皮肤起,一直沿着突出的脊椎骨狠狠吻着,在苍白的皮肤上留下醒目的红痕,身下之人受不住刺激仰起修长的脖颈,仿佛垂死的天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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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琛今晚下班后并没有回家,而是驱车前往一家叫做“Silver Exchange"的酒吧——那是这个城市最热门的夜生活地点,几乎每一家稍微叫得上名字的乐队都会不定期在这里举行live演出。他旗下的公司最近正在考虑签约几支乐队来拓展业务版图,林琛在留学的时候也曾经是livehouse的常驻观众,这次他决定亲自去充当一回星探。
酒吧老板和林琛是老熟人,早就为他留好了位置,他坐下的时候演出已经开始很久了,气氛愈发变得热烈。这场的乐队曲风颇具后现代朋克风格,合成器、鼓、贝斯和吉他组合弹奏的旋律冰冷中透着一丝癫狂,林琛一边喝着威士忌,一边冷眼观察着——台上的主唱身形高挑清瘦,一身长到大腿根部的黑色V领罩衫穿在他身上显得空空荡荡,他的下半身只穿了一条堪堪遮住腿根的齐逼小短裤,一条又长又直又白的大腿露在外面,在酒吧暧昧的灯光下晃得耀眼。唱到一半,主唱突然俯下身,削薄的唇噙着笑冲台下的观众伸出手,酒吧里顿时回荡着姑娘们的尖叫。
如今的乐队都这么sao了么,跟站街揽客的婊子似的——林琛不屑地冷笑,突然嘴角的笑容僵住了——台上的旋转灯照到了主唱的脸上,将清俊的五官照的分明,林琛整个人如同被雷击中般愣了片刻,有些难以置信的睁大了眼睛。
这分明是昨天在他的命令下自己把自己Cao到高chao的那个贱货,竟然以这种方式,在现实中碰面了。林琛的目光死死盯着台上的那个人,片刻后拿起手机,给通讯录里的某个调查公司联系人发了条短信。
第二天,兼职着情色主播的乐队主唱的资料便被摆在了林琛的案头:顾简,今年34岁,户口所在地邻市下辖某县镇,5岁父母离异后各自成家,本人由nainai抚养长大,17岁的时候nainai去世,19岁前往本市上大学,大三辍学。之后短暂做过几份工作,疑似被多人包养,有堕胎史。现主职为蓝野乐队主唱兼经理人,副业为某海外平台情色主播。
林琛快速扫过资料上的文字,短短几行包含的信息量却十分巨大,林琛握着资料的手不由自主地用力,洁白崭新的A4纸出现了深深的印痕。
“周秘书,”林琛拨通了秘书专线,声音沉郁,“告诉市场部,这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