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呕……” 吐空了胃里最后一点剩余,顾简瘫坐在马桶边,因为长时间未修剪而略微有些凌乱的黑发散落在苍白的面颊上,四肢依旧修长清瘦,衬的鼓起的肚腹愈加怪异。
“呃啊……” 肚子里的胎儿似乎又挣动了一下,男人弯下腰捂着肚子,桃花眼泛着红晕。窗外传来阵阵蝉鸣,夏天又到了,每到这时候都是乐队演出最密集的时段,然而此时此刻的他却只能被拘禁在这间公寓里,没有公寓主人的许可,连外出都不被允许。
公司对外称他生病需要休养一年,这期间虽然不时的会在VCR中出镜,个人微博也有专业的人帮忙运营,然而随着时间的推移,网上还是渐渐有了一些谣言,有人说乐队主唱和公司闹翻被雪葬了,更有甚者,煞有介事的说他吸毒被拘留,现在正接受审判。
“不觉得他平时在台上的sao劲特别像嗑药磕high了吗”
“哎哟你别说,还真有那么点意思。”
“听说他以前可穷可穷了,乡下出身的,好像父母很早离异都不管他,现在好不容易有了点名气,可不得好好放纵一下。”
当晚顾简早早地躺在了床上,虽然室内的自动中央空调早已把温度调到了人体最舒适的水准,他却还是感觉到冷,他明白这是双向情感障碍发作的前兆——虽然安排了最好的Jing神科医生,为了保证肚子里生命的健康,林琛禁止他服用任何治疗药物,于是他只有硬生生靠自己扛过。
手机传来几声震动,是林琛的短信:今晚我有应酬,会晚点回来,有什么事情随时打我电话。
迷迷糊糊地睡着后,顾简发现自己似乎陷入了一个悠长黑冷的梦境:梦里过往的一切如走马灯般闪烁,自己在乡下简陋的大路上被人扔石子,被同龄小孩骂没爹没娘的贱种,第一次为了nainai的治疗费出卖自己的身体,第一次带着凑足的路费来到大城市被繁华花花世界所震撼,第一次怀着孕被轮jian而导致流产、第一次为了生计开始情色直播、第一次加入乐队、被信任的视作大哥般的年长男人强暴,第一次双向情感障碍发作时的无助和痛苦......无数个第一次堆叠起来,拼凑出他灰暗的人生底色,唯有音乐是那束黑暗中唯一的光,为了这份光,他出卖了所有能出卖的,甚至不惜要生下别的男人的孩子,只为了能够继续在这条路上走远,不管这条路的尽头等待他的将是什么。
梦中的他在黑暗中不断下坠,突然一阵尖锐的刺痛把他唤醒,醒来后发现冷汗已经浸透了睡衣,一股股温热的ye体从双腿间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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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醒来的时候,目之所及只有医院的墙壁和天花板,林琛披着衣服坐在床头直勾勾地盯着他,双眼中红血丝若隐若现。这场景似乎有些熟悉。
“顾简,”对方的声音有些沙哑,“孩子出生了。”
说完他指了指病床旁的小摇篮,里面,一个婴儿正在安静地沉睡,是个男孩。
出院后顾简就被安排在林琛名下的一间郊外别墅休养,负责照顾他的是一名外籍佣人,据林琛说是花了高于市场价两倍的钱从菲律宾请来的,服务期结束后就会回国,保证一点风声都不会走漏。
身体恢复一些后,顾简和乐队成员视频了一次,大家还像以前一样说笑着,乐队主唱注意到李奕星身旁多了一个青年——那是一位年轻的女孩,看衣着打扮像是大学生,清秀面容上是一双含情的桃花眼。
王一航介绍说这是Sid, 李奕星的恋人。
顾简笑了起来,sid是李奕星最喜欢的性手枪乐队的贝斯手,年仅22岁死于吸毒过量。被这女孩用来给自己命名,还真是......他又看了一眼女孩,后者正注视着身旁的男友,年轻光洁的面庞上是掩饰不住的爱意。
“我什么时候可以回到乐队工作?” 某天晚上,顾简在晚餐的时候鼓起勇气问旁边的林琛,男人面无表情地看了他一眼,泛起一丝嘲讽的笑意,伸出手隔着衬衫在顾简的ru头处不轻不重地拧了下。
“唔嗯...” 被触碰的男人手中的餐具掉了下来,胸口那里已经晕开一片洇shi。
“顾大主唱的身体状况好像不适合演出。”林琛戏谑地说。
“可以的,”男人难堪地妄图用餐巾遮掩,“演出的时候可以穿厚外套,里面也可以加内衬,不会看出来。”
这时婴儿的哭声响了起来,林琛冷哼一声,起身去婴儿房查看情况——自从孩子出生后,不论加班到多晚,林琛都会赶回这件别墅,在孩子睡醒时陪他玩,样子同平时那眼高于顶的商业Jing英判若二人。
“还没给他起名字,”他一手抱着孩子走回客厅,一手轻拍他的背部,“你说叫什么好?”
他这句话与其像是在问顾简,不如更像是喃喃自语。
“和你一样,我父母很早就分开了,”男人一边哄孩子一边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