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见一双略带温和笑意的眼睛,嘴角也露出淡笑,“周书记。”
周天平点点头,神色自然地拉了一张椅子在旁边坐下。
今年50岁的周天平,是H市现任的市委副书记,在行政级别上比常务副市长高,是炙手可热的市长候选人。而常务副市长,一般调往市委副书记后才具备市长的候选资格。然而,因为顾家后台强硬,背景太深,而且常务副市长由所在市的人民代表大会选举和任免为市长的例子也是有的。
所以,在市长之位的争夺上,两人可谓是棋逢敌手,暗中较劲也是常有的事。顾淮南虽然年纪轻,但比起老谋深算、心机城府却丝毫不逊色。
“这一年里你的工作做得不错。”周天平伸手在他肩膀上轻轻拍了几下,先打破沉默,眼里有着赞赏的意味。
“谢谢。”顾淮南露出淡淡的礼貌笑容,语气顿了顿,“应该的。为人民服务。”
顾淮南从不让别人占便宜,但也不会多去占别人一分好处,与人交锋,一言一行计算得滴水不漏,周天平在他这里挑不了刺,自然也讨不了好。
周天平似乎有点尴尬地笑笑,幽沉的眼底墨色翻滚,目光落到顾淮南身上,微微一吃惊,“不知道这是哪位佳人所赠呢?”
顾淮南低头看着围在脖子上的灰色围巾,眼底浮现不可见的柔色,是小女人今天早上出门的时候硬塞给他的。真的说不上有多好看,针法凌乱,针脚疏密不一致,形状极为不规则,不过,倒是胜在一个“暖”上。
唇角微扬,眼底带着温暖的笑意,顾淮南抬起头,一语双关地说,“倒真的是‘家人’所赠。”却不再说下去,点到即止。
周天平也是个聪明人,自然也没有再多问什么,反而是开怀大笑起来,颇有感叹地说,“年轻人啊,就是好!”
顾淮南只是笑笑不说话。
*
春的气息和着浓浓的年味藏在春风里悄然而至,很快就到了除夕这一天。
按照每年的惯例,年夜饭都是要回顾家老宅吃的。一向清幽冷寂的老宅,如今檀黑的木门上也高高挂了两个应节的大红灯笼,深深庭院,总算多了几分红色的喜庆气息。
秦枳和顾淮南抵达的时候,顾老爷子在庭院里,背倚着一张老式藤椅,正悠然自得地抽着烟,回头见门外站着的两人,立刻像做错事的孩子般涨红了脸,连忙把手上猩红的烟头灭掉,轻咳了一声,不自然地说了一句,“你们来了啊。”
顾淮南拉着秦枳走过去,看到一地的烟蒂,不经意皱了皱眉,“怎么又抽上了?不是早说戒了吗?”
被当场抓包,一向严肃的老爷子眉梢也染上了尴尬之色,笑笑道,“这不是过年吗?难得一次。”
看着孙子板着一张脸教训自己,唯恐在后生面前失了面子,顾老爷子有点委屈地撇了撇嘴,白花花的两弯胡子轻轻颤,难得看到老爷子这么孩子气的一面,秦枳站在一边想笑又不敢笑,忍得辛苦,挨着顾淮南的身子也不禁微微抖着。
顾淮南搂住她的身子,连忙问,“怎么了?”
秦枳刚想开口说些什么,抬头见老爷子瞪了自己一眼,威胁的意味极浓,心一紧,迅速反应过来,有点无奈地耸耸肩,“没什么,好像有点冷。”说完吐吐舌头再看看老爷子,他已神色稍缓,一颗心才放下来。
不一会儿,顾思源和林澜也到了。
秦枳早已没有了先前的紧张,神色如常地叫了一声“爸、妈”,虽然语气依然透着生分,但毕竟已经好了很多。
顾思源嘴角带着温润的笑意应了一声,林澜先是下意识地看了老爷子一眼,也笑着答了一句,“嗯。你们这么早来了?”
秦枳露出清浅的笑容,“反正在家里也没什么事,就先过来了。”
林澜只是点点头,又朝顾老爷子笑了笑说,“爸,那我进去帮英嫂准备年夜饭了。”就算在家里不沾厨房之事,可是为人儿媳者,这样自是应该。
秦枳的心一松下来,一听年夜饭也是跃跃欲试,自告奋勇地嚷着,“我也去!”
林澜刚想说什么,老爷子却迅速发话了,声音比之前提高了几分,“去什么去?厨房哪里轮得到你忙活?上次还不是打碎了我的碗?过来陪我下棋!”
顾淮南一听这话就明白了,老爷子这是在护着自己的小女人呢!不由得覆到她耳边,低声提醒了一句,“乖,过去陪爷爷下棋。”
秦枳哪里有那心思能想到老爷子是担心她在厨房里受什么委屈,才会说这么些话。只是不知道为什么,明明是应该开开心心的除夕大年夜,被老爷子当着公公婆婆的面训斥,她只觉得心里酸酸的,呐呐地走过去,低着头,露出一截纤细的脖子,有说不出的可怜兮兮。
几盘下来,秦枳心里暗暗思忖,今晚老爷子的脾气倒是收敛了很多,就连她好几次悔棋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忽悠着就过去了——好吧,虽然是这样,但她还是一次都没有赢过。
顾淮南坐在一边的沙发上,惬意地喝着清茶,偶尔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