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瑞言最近被一个小子搞得有些头疼。自打那小子从机车店辞职后,确实消停了。这还没几个月,仿佛是为了应验那场梦,又活跃起来了。几乎是每天中午都到他公司里给他送饭,不论刮风下雨。除了中午这顿,还有晚上的。戴航会赶在他下班之前送过来,如果没赶上,就会送到家门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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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信早已拉黑,手机里却会收到来自戴航的短信。不是每天,而是隔三差五。保持着恰到好处,没有让他反感的关心。比如今儿天冷,有多少度多少度,记得加一件衣服。明儿有雷阵雨,千万记得带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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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送饭这块,廖瑞言拒绝过,但他低估了戴航的执着。那小子大概是怕自己被反感,饭都是托公司前台送的。晚上则是敲完门就跑,干净的地垫上放着打包好的三菜一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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廖瑞言在饭菜里吃出了熟悉的味道,他估摸着戴航都是跟老太太那儿学来的手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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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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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开始说不震惊是假的,尤其是见到那个纹身时。在看到赤身裸体的戴航以及他胸口纹身的一刹那,酒后的廖瑞言瞬间恢复清醒,醉意全无。
他第一次觉得眼前这个人是如此的陌生与疯狂,跟记忆中那个听话乖巧的邻家小弟完全无法重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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骂也骂了,赶也赶了,打是肯定下不去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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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戴航乞求着说想学修车不要赶他走时,廖瑞言无情地拒绝了。单从纹身来看,他就觉得这小子恐怕不如他所想的那么简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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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静的卧室内,他听到了抽泣声。穿戴整齐的戴航跪在他的脚边,抱着他的腿一边哭一边说自己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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廖瑞言无视戴航的乞求,让他赶紧回去。这事儿以后谁都别再提,保持距离。
结果隔天就接到了母亲的电话,母亲让他再给戴航最后一次机会。说那孩子如何如何喜欢修车,连对摩托车情有独钟这套说辞都搬了出来。
他最终给了戴航继续留在机车店的一个机会。前提是纹身必须洗干净,收起那些乱七八糟的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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店里三个人倒班轮流转,廖瑞言不再过去。直到某一天下午,他接到了员工郭帅的电话。
电话里,郭帅的语气很激动,“廖哥,说了你别生气。我不管戴航是不是你的关系户,他就是一傻逼,压根不是诚心来学修车的。迟到早退不说,车也他妈的不好好修。”
“我瞧着他条件不次啊,中午外卖一顿就得一两百,穿的也是牌子货。这尊大佛,送他走行不行?留咱店里,真是委屈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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廖瑞言挂完电话,放下手头的活儿驱车赶了过去。戴航是不是诚心学修车,他心里有数。要不是母亲的那一通电话,戴航一次机会都不会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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碍于在办公室,廖瑞言不好发火。他只是语气严肃地跟戴航说,“走吧,明儿开始,你就甭来了。”
“我妈那儿,打再多招呼都没用了,听到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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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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戴航低头不语的态度令廖瑞言烦躁不已,逐渐失去耐心,“哑巴了?跟郭帅不是挺能耐吗?还想干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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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不起…”戴航低着头道歉,“我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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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不起没用。”廖瑞言懒得再多说,“收拾东西,走吧。你对摩托车并不感兴趣,找自己爱干的事儿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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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赶我走。”戴航声音越来越低,“我真的知道错了,你都好久没来店里了。我…我会好好学的,我真的喜欢摩托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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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来不来店里跟你有关系?明儿…不是,你现在就走。”廖瑞言说完转身朝着办公室门走去,没走两步,右腿被紧紧抱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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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真的错了…你别赶我走…”戴航卑微地跪在廖瑞言的脚边,不敢再抱这个让他爱到骨子里的男人。除了用这个方式认错,他不知道还能怎么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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廖瑞言听到了低低的呜咽声,他不耐烦地拧起眉头,“不是哭就是跪,你还会什么?我就特烦你这样的,是个男人就站起来好好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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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不起,我…我这就起!”戴航迅速站起身,声音也稍大了一些,“你别烦我,好不?”
“我不跟郭帅吵了,我去给他道歉。我一定好好学修车,再给我最后一次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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廖瑞言沉默片刻,随后问:“纹身洗了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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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预约好了,得排队。”戴航小心地问:“我可以留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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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跟郭帅道歉,再有下次,直接滚蛋。”廖瑞言回到办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