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别听他瞎说,好不容易来个小孩儿,大夫逗你玩呢。”
靳蒙说道,他吃饭的速度非常快,因为这饭菜稍微仔细点吃,就能嚼出种种的不对劲来。
吃得快了,囫囵吞下,即使饭里混着米虫,你也吃不出异样来。
大夫冲易子丞友善地笑了笑,说道:“不过我确实杀了人,是过失杀人。”
三零九有靳蒙、大夫、郝玠,原来就只有三个,加上易子丞就是四个人,他们的六人间,还有两张床位空着,全摆了杂物。
这景象可和易子丞在隔壁见到的不一样,隔壁的人可都住满了。
“你刚进来,新人都被分去编草席,一会儿一点上工的时候大夫就会带你过去。他是那儿的组长,有他在,你会比较安全。”
靳蒙把饭盒放到地上,他自个长着一张霸道总裁的脸,却摆着农民工的姿势,两脚外八蹲在床边,从床下摸出一条香烟,拿出一包,撕开了给自己点上。
易子丞问道:“哥,你咋有烟?”
“你刚来不清楚状况。”李立夫也吃完了,他饭盒里还有小半格子米剩下,这样的糙米他不喜欢多吃,吃了难受。
“我们三零九比较特殊,特殊就特殊在你靳哥比较牛逼。”
李立夫浅笑着说道:“你靳哥,全名靳蒙,蒙头大睡的蒙。他是全省,不,乃至全国最牛逼的黑社会,下牢里镀金来了。我们都是他的小弟。”
易子丞不由得就想起知乎里一个笑话,有个题主问黑社会平时大部分时间都在干什么,底下的答主说,谢邀,本人黑社会,平时大部分时间都在坐牢。
“嗐,吹过了吹过了啊。”
靳蒙叼着烟,摆摆手,易子丞看他的裤子一路卷到小腿以上,身上穿着一件根本不是囚服的大汗衫。
易子丞忽然恍惚,以为自己是看到了建筑工地里午休的外来务工人员。
“老大,又瞎谦虚,还不是靠着您,我们哥几个才能吃香的喝辣的。”
郝玠拍完这阵马屁,一手端着饭盒,凑到靳蒙跟前,说道:“老大,给我也来一根呗。”
“去去去,想要烟了叫我大哥了?”
靳蒙道,“你这南蛮子不是喜欢嚼烟叶子吗?我这好烟,你抽得惯?”
“不是这大牢里没这条件么。“郝玠砸了砸嘴,说道,“虽然这个烟叶子,是真的得劲,色香味俱全。”
“来来来,你先猜猜,这是什么烟?”靳蒙捏出一根来,在郝玠的眼前转了一圈,郝玠的眼珠子跟着香烟滴溜溜转,鼻子一抽一抽,说道:“既然是老大,那抽的烟肯定不是凡品。我觉得应该是中华软壳!”
“真没见识。”靳蒙把手中的烟凌空一扔,郝玠反应奇快,一出手如闪电一般,在半空中就捞住了这根烟,易子丞心想,我应该也能接住,只是姿势可能没这么凌厉了,大概率连滚带爬。
“你品,你给我细品。”靳蒙一脸牛嚼牡丹的rou痛,“这可他妈是利群的富春山居,你觉得一条多少钱——”
说着,靳蒙叼着烟,一手五指张开,一手竖起三根手指。
易子丞猜测道:“八百?”
“屁。”靳蒙道,“出厂价八千,你流通到市面上,不得了了。”
“再说,这玩意儿,特供烟,有价无市。”
易子丞虽然听得云里雾里,但还是很给面子地鼓起掌来,问道:“靳哥,那你是从哪里搞来的?”
靳蒙幽幽地吐出一个烟圈,说道:“当年你哥在外面可威风了,我都忘了是哪个孙子给我的孝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