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琛的腿伤看着吓人,但其实主要是被砸裂的筋rou看起来比较可怖,骨头的伤不是特别严重。而且他翻出了一包药粉。那是当初苏先生给他治肩伤时多给的一包。他一直随身带着以备不时之需。
这药确实有奇效,一包药粉分三次用了之后,虽然仍然不能动弹,但疼痛已经减轻许多,发烧的热度也退了很多。容简不怎么关注他的伤势,如果柏琛没有因为需要他帮忙而叫他的话,他甚至连看都不看一眼。
容简每天就负责打猎,然后按柏琛的指点把猎物烤熟。虽然没有调料,但好歹每天能吃饱。
两个人几乎没有交流,特别是容简,不是必要,他一声都不会吭。没什么事的时候他就坐在靠近洞口的地方看着外面。柏琛看着他沉默不动的样子,有时会想起他趴在马厩外晒太阳的样子,也会想起他那舒展不开的眉。但更多的是当日容简抬起车子时那副用尽全力青筋暴起的模样。
真是太闲了。柏琛敲了敲头。明明上一刻还在想着安城的局势,怎么突然就走神了?
李丁李卯还没消息。他们的安危应该不成问题,只是不知道他们能不能找到这里来。
这个位置应该距离龙门关不太远了,根据之前巡调时发现,龙门关西侧有一段山谷因为地势的问题平常很少有驻防军巡逻经过,看来就是他们所在的区域了。
柏琛在庆幸可以躲过夏国军队的同时,心里也有隐隐的不安,无人巡逻,那就会意味着有可能会有盗匪出没。
第五天的夜晚,他的担忧终于还是变成了现实。
那是一群刚刚结束一场劫掠的匪徒。他们没有马,兴奋地带着战利品一边讨论先前杀人越货的经过一边经过他们躲藏的洞xue。
“老大!老大!这里有个山洞,咱们在这歇歇?”
“歇你妈个逼!你他妈是棍子翘了忍不住了吧?”一个鸭公嗓骂骂咧咧。
“老大英明!这都多久没开荤了,这次弄到这个小媳妇这么水嫩,哪里忍得住。”
土匪们哄笑起来,夹杂着一个女子哭泣哀求的声音。
容简在听到动静的第一时间就用水囊的水浇灭了火堆,但土匪欢腾的声音还是越来越近。
容简把刀拿在手里,柏琛也把一柄弩端了起来,箭袋放在身侧。
“走走走,到里面去好好疼爱疼爱小媳妇。”鸭公嗓一马当先,靠近了洞口。
容简就贴着洞壁站在洞口旁边,握紧了刀,摆出一个随时能发动袭击的姿势。
不料鸭公嗓突然大叫一声:“退后!”
匪群顿时安静下来,只有悉悉索索往后退的脚步声和女子的抽泣声。
鸭公嗓沉着声音说道:“里面有人!我闻到烟火的味道了。”又大声喊道,“里边什么人?出来!”
柏琛和容简原先默契地打算等土匪毫无警惕地进来,再趁他们不备将他们干掉。没想到这匪首如此敏锐,两人都屏住呼吸没有动。
听声音,土匪大概有十多二十人,随着鸭公嗓的喊声,陆续响起抽刀出鞘的声音。
匪首十分机警,并没有让土匪们往洞里冲。洞口虽然不小,但也只能容纳三个人同时进去。里边的人只要守在洞口,简直就是来一个砍一个。
但土匪们也不可能轻易离开。他们要是这么走了,身为土匪的面子也就没了。
鸭公嗓冲着洞口又喊了一嗓子:“再不出来我放火烧了啊。”
柏琛沉着声音开口:“各位好汉,在下只是普通路人,没什么金银财物,只是在这里过个夜。洞内宽敞,各位好汉若是要找地方歇脚,就请进来。”
鸭公嗓冷笑一声:“不敢出来,还想引我进去?大马猴,弄些柴火来,给老子烧。”
“就来!”一个娘皮兮兮的声音应道。
容简回身,把柏琛身下的木排拖到靠着洞壁,又把木排抬高一点,把刀和弩等武器塞到木排底下靠着洞壁那一侧,说了句:“我出去。”
“小心。不要冲动。”柏琛交代了一声。
土匪往洞口堆树枝干草的时候,容简从洞内走出来。
清冷的月光下,土匪们只看到一个纤瘦的身影站在洞口,白瓷样的脸上是轮廓分明的Jing致五官。
“娘们?”鸭公嗓讶异道,“不对,不是娘们。”他上下打量着容简一步步走近。容简往后退了一步。鸭公嗓“唰”地把刀架在容简脖子上:“里边还有什么人?”
容简不说话。
柏琛在洞里大声道:“不要伤了我弟弟,各位好汉请进来歇息。在下腿上有伤不能相迎。”
鸭公嗓探头看了看黑黢黢的山洞,一手仍把刀架在他脖子上,另一手一把抓住容简衣领,把他挡在自己面前推搡着他走进洞里。其他土匪也跟了进来。
山洞很大,十几个人涌进来,空间竟然还有富裕。
土匪里有人把两支火把插在地上,火光照亮了山洞。鸭公嗓把容简往柏琛那边推过去,令其跌坐在柏琛身旁,让这两人处在土匪们的包围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