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宫内御花园处,今日的天气,云清风悠,日光灿烂。园内也是一片花香四溢。
园内西满亭内,石桌旁坐了几位赏着夏花的先帝娘娘,几人具已徐娘半老的年纪。
“林姐姐,你可知昨日皇上叫得那莽夫入宫来?”
“却是有这般事?李妹妹不说,我还真是不知”。
李淑太妃闻言四看一番,才凑近桌边二人道,“皇上这是如何,那一介匹夫,怎得还让他入宫来。莫不是真要立这么个五大三粗的汉子当宫后,忒恶心人来”。
素来温婉的顾贤太妃闻言,轻皱柳眉,道,“李妹妹此言却是过了,其守卫西凉,不该是匹夫,许是陛下劳其辛苦,入宫劳赏罢了,其沙场将军,却要入宫沦为女流,也是可怜之人,何必多加言之”,语末,一片惋惜之意。
李淑太妃闻言便要反驳,却被林贵太妃出言阻断。
通往御花园的小道上,一个婢女面有痛色,急急行走。
她昨日翻了松露,遭了一顿罚。却不得不忍着后背鞭伤赶路。
一番煎熬下来,终于到了那西满亭外。
婢女连忙对着那守亭的宫女道,“劳烦帮我交给淑太妃娘娘,便说红无有急事相告”,说毕悄递了串红钱和纸信于人手中。
“李妹妹爽快,顾妹妹温婉,今日本宫邀二位妹妹赏花,勿要不快”。
“这庆将军便依顾妹妹所言,却是忠勇将军,落为女流,着实可怜。但李妹妹所言也是事实,宫内事务,男子如何做得主,再皇家子嗣,男子如何开枝散叶”。
李淑太妃心内一喜,便要开口,却是身边宫女附耳言说几句。她听完面色微变,接过信来,看完,面上再挂不住,沉声对着二人开了口。
“二位姐姐可知,昨夜那匹夫竟宿在了庆龙殿”。
二人闻得此言,具是一惊。齐声而问,“此言果真?”。
“便是真得不能再真了,那匹夫在皇帝床上睡了日头升了才起来!”。
“竟有此事,皇帝一向不喜男色,如今这是作何?”,贤太妃疑惑出声。
“我便说他是个匹夫,看来还是低看他了,他还是个妖Jing,呸,腌臜脏物”
“看来,给皇帝身边添人的日子得再往前挪挪了”
贵太妃此言一处,犹如深水落石,厅内一时寂静无声。选妃意味着什么,三人皆知。
御花园内几位先帝后妃赏花游玩,那边御书房内蒋明德与庆将军却是才吃得早食。
御书房内室,二人相对而坐于桌前。
鉴于昨日一番,陈关夫一进得内室,便是忍不住想起昨日尴尬场景。这令他味如嚼蜡,恨不得立刻离开。
而将军对面的天子仍旧一副清清君子,一举一动温润清雅。连那金勺都沾了天子的光,竟也光洁不少。
见此将军越发只觉自己满心污浊,实在玷污如此君子。
“将军如何吃得这般少,可是菜色不合胃口?”
温润磁性的声音忽然传来,将军连忙否示,“菜色甚是丰美,臣万谢陛下赏赐之恩”
“那便是极好,将军可要多吃些,边关劳苦,将军是瘦得狠了”,言毕,天子微不可见顿了一下。
而将军敏锐抓住了那一顿,随即将军的脸慢慢红了。他知道,他的腰被人看见了。他不知道,他的腰还被人握过,摸过,掐过。
一顿饭下来,陈关夫足足在天子的温劝下塞进了三碗饭。
出得内室,蒋明德附于将军耳边轻语几句,见得将军点头后,他吩咐道,“元宝,送将军出宫”。
却在出门之际,被急来求见的人打断了离开。
陈关夫跟在元宝后面,还未出得御书房大门,忽闻得外边有人传声,“张候张侍郎,急事请见”,他当即止步,回看皇上。
蒋明德见得将军一脸郑重,已然明了其请求,点了头。后又看了一眼将军身后的元宝。
元宝经那一眼,立即提声向外道,“传”。
陈关夫得了人点头,站立不动,等人进来。
张候今日一大早便去了石场,他那日查得红绳和暗道之后便再无所获,很是焦急。今日一早便再次前往暗道细细察看。
却不料,功夫不负有心人。
“陛下,我在那暗道里竟然发现了此物,还有昨夜,竟发现在那关厢楼内关押了许多拐卖少年少女”,说毕,张候从自己贴身锦囊里掏出二物。
元宝见此,上前接过那二物递与御榻上的天子。
蒋明德细细打量手中物事,见是一样草编之物,与一样圆形石物,说道,“这草为何却不似人不似鬼,不似所见任何一物”
话落,他对恭立的将军招手,“将军素来见识广,不如来辩分到底何物”
陈关夫得此令,立即上前。
因人坐于榻上,榻前还有一案。榻边又候了元宝。所以将军只得走进榻与案之间。
他恭敬弯腰,借着天子的手,细细看了那物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