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到了六月底,早稻已经成熟,十天前褚义就将田里的水放了,再等几天就可以收早稻了,晚稻的秧苗也已经在育了,所有的事情都在为双抢让路。
褚义去田里看田,田清和安杨则在家里收拾农具。褚家院子离后山近比较偏,周围也没有人家,所以宅基地比较大,前院有一大片空地,打扫出来就可以当成晒谷场。
因着安杨挺着肚子不好使力,所以就用笤帚将碎石子扫到一起,等褚义回来运走。田清则用工具平整空地、拔杂草。爷儿俩一边做着手里的活一边闲聊。
田清不放心的嘱咐着:“小杨啊,咱慢慢干,不着急啊,别太使劲,都七多个月了,小心抻着肚子。”
安杨一边撑着腰扫地,一边回着话,“爹爹放心,没事儿,我有数,不会让满满出事的。就是满满来的不是时候,正是忙的时候,我却帮不上啥忙,明明咱们一家三口,却累得爹爹和义哥两个人忙活,唉!”
“瞎说啥呢,满满现在可都能听见,小心他闹你!添丁进口是天大的喜事,算算日子,你这胎可是坐床喜,许多人家羡慕都羡慕不来的,你还埋怨。以往咱家就我跟小义做活,今年有你,家里可省了不少事儿,再说他姥爷家今年根本就没用咱Cao心,都是你爹他们帮着干的,他们心疼你。”
“嗯,我知道,自从肚子大了以后就没怎么回去过,我还想着等双抢完了,趁着我还没生回家看看爹爹他们。嘶…”
觉得腰有些酸,赶紧停下直直腰,揉着腰感受到腹中小儿动了动,不禁伸手揉了揉肚子,胎儿未入盆,但却比六个月时长大不少,肚子圆润高挺,坠在腰间,连带着腰身都粗了不少。
“这是应当的,到时候你多住几天,不然满满出生后就更不容易回去了。”田清倒是理解,毕竟也从这种时候过来过。
瞅瞅平整不少的空地,“行了,也差不多了,咱回屋吧。”安杨应了一声等田清收拾好东西一起回了屋子。
褚义将收稻的日子定在了六月二十四,天还未全亮,一家三口就出了门,父子俩割稻子安杨负责捆扎稻谷,等褚义装好车,再运回家。
安杨带着斗笠坐在矮凳上捆扎稻谷,肚子太大,矮凳又矮又窄,只好将两腿岔开,把肚子夹在两腿间,可这样就等于把肚子悬空了,腰就得承受更多压力,干一会儿安杨就得停下揉揉腰,好在他是把干活的好手,并不比别人慢太多。
可好景不长,坐的时间长了满满又在肚子里“大闹天宫”。安杨只得停下手里的活安抚,揉着浑圆大肚,“呃…乖满满,爹爹干活呢,咱安静一会儿,好不好?唔…别踢…呃唔…”
又怕褚义担忧,只得将呻yin咽进嘴里。就这样做做停停,半天下来安杨觉得腰硬的已经不是自己的了。
三人赶着牛车回家,晌午日头足,在地里干活太热,吃过午饭就将割回的稻谷脱穗,褚义将打谷桶搬到院子里,和田清俩人踩,安杨就负责递稻子,将上午收割的稻谷脱好粒先晒在院子里。午后安杨没再去地里,他得看着院子里的稻粒。
快到黄昏时,他撑着腰准备去做晚饭,收稻子可是力气活,所以饭菜营养得跟上。先去后院割了点韭菜,摘干净,切碎,到底身子重了,就这点活干完就得捶捶腰,换换姿势。
舀了一勺白面,又在里头打了两颗鸡蛋,将切碎的韭菜放在面里,加点盐,加水调成糊状,准备摊饼。
托托沉重的腹底,安杨去后院抱了一把柴火,肚子太大,只能侧抱回来,然后岔开腿慢慢蹲下,放下柴开始生火。家里是一灶两锅,先架起柴煮着莲子银耳汤,还往里头洒了把大枣,益气补血还消暑,剩下一口锅用来摊饼。
因为肚子太大,站得近了就会硌在灶台上,只好离的远一些,前倾身子将手拄在灶台上,肚子悬空却正好对上灶门。
被火一熏,腹中小儿立马活跃起来,左一拳头右一脚的,踢的孕夫连连呼痛:“嘶…满满…你咋这么大劲…呃啊…好痛…满满…轻点踢…”
因着一手拄着灶台,一手摊着饼,哪儿有多余的功夫去安抚小儿啊!只能强忍着。好容易做好饭,刚想安抚肚子,谁知胎儿一脚正好踢在了胃上,惹得他恶心欲呕:“呕…呕…”
从午间安杨就没工夫吃东西,呕不出什么,只吐了几口酸水,整个喉咙火烧一样,喝了几口水才勉强压住这种恶心感。
转眼瞧见天都黑下来了,就点上了灯,褚义还没回来,想是准备多干一会儿,多收点稻子。这时候小儿也安静下来了,安杨一手撑腰,一手托着膨隆的肚子,向院外走去,准备去迎迎父子俩,刚走到门口就看见褚义牵着大黄回来了,安杨嘴角扬起,走上前去…
吃过晚饭,三人又将下午割的稻子脱粒,等脱完已经二更天了,简单洗漱一下就都睡了,第二天天还没亮父子俩就又出门干活了。
褚义想让安杨多睡一会儿,就没叫他,可安杨现在睡不沉,褚义走了没多久就被腹中一阵踢打弄醒了,就着侧卧的姿势慢慢在高挺的肚子上打圈,安抚小儿,“满满也醒了?那咱们起床好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