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家人汇合以后褚义简单说了眼前的情况,就牵着牛车往他们的新家走去。说是“新家”,其实就是一所破败的房子,但好在地方很大。“今天咱们先收拾出一间屋子来,我刚刚跟管事打听了一下,这里是要烧炕的,待会再去拾点柴火,据说炕烧起来很暖和。先凑合着住一晚,明天我就去县城看看管事指点我去的那位盖房的大工,咱们先把房子收拾好。”褚义将自己的打算说了出。
“那地里呢?可有什么章程?”种了一辈子田,田老爹最关心的就是庄稼。“这两天一直陆续在来人,听管事的意思是等人到齐了,就在县衙里一起发种子,省的到处跑。今年麦子是赶不上了,所以发的是一些红薯种和玉米种,还有一些农具,据说还有牛,还会有专人过来教咱们怎么种。”田老爹听完放下心来。
安杨一手托着肚子,走在车旁,慢悠悠的赶着牛车在后面跟着。听见褚义声音里都带着轻松,便知道,他是真的喜欢这片土地,这样想着,数月的长途跋涉也有了意义。褚义回头看了他一眼,他回了一个灿烂的笑容。
等到了地方,一家人开始分工合作,褚义去刚刚路过的井里打水,田清带着满满和安安去拾柴,田老爹老两口负责将行李整理进屋,安杨则负责将炕打扫干净。这里的炕要比之前家里的床高上一些,炕上什么都没有,而且很大,安杨只得将笤帚先放上去,然后稍微踮着脚托着肚子坐上去,之后把腿挪上去,再慢慢蹲起,最后撑着腰拿着笤帚站起来。
肚子实在太大了,不仅不好弯腰,肚子一挡,往下看的视线全被挡住了,只好撑着腰侧着身子扫炕。等他将土炕上的杂物扫干净,准备歇一歇,正捶着腰,就瞅见墙上、屋顶上有许多蜘蛛网,只好拿起笤帚把这些都粘走。窗户纸也破破烂烂的,安杨从行李里拿出一块布,钉在了窗户上,虽然视线暗了一点,但胜在保暖。
做完这些,安杨衣服上全都是灰,可也没有水洗,只好用手掸掸。褚义打水回来了,屋子里还有些破旧的家具,擦了擦能勉强在上面放些东西,又擦了擦外面的灶台,灶台上的锅里都是铁锈,只好烧了一锅热水,这房子是准备重建的,所以虽然管事发了锅,但安杨他们还是拿自己带的小锅煮了点粥将就了一晚。
到了晚上,大家商量建房子的事,褚义想着家里这么多人,老老少少的,他希望大家住的舒服点,银子也有,就想将房子建得好一点,可田老爹却觉得不能太显眼,这次村里来的不止他们一家,估计大家都会建房子,这时候你建的这么好,那就说明家里有钱,到时候人家找你借钱,乡里乡亲的你借是不借?田老太和田清都觉得田老爹说得有理。此时只有安杨没有发声,大家都瞅着他。
安杨托着肚子直了直腰,“我倒是觉得义哥的想法挺好的,姥姥姥爷还有爹爹包括我们俩,都可以吃苦,但是家里还有两个小人儿,”说着把肚子往外挺了挺,摸着肚子接着说,“马上肚子里这个出来,家里就三个孩子了,总不能明明有钱却让孩子们过苦日子吧!至于借钱,咱们房子修的大,自然用的钱也多,就说咱家的积蓄在建房子的时候都用了不就好了。”
看着安杨明明才七个多月却像八九个月的肚子,所有人都说不出反对的话了,是啊,总不能明明有钱却让孩子们过苦日子吧!见事情解决了,安杨偷偷冲褚义挤了挤眼睛,得意的笑了。褚义看着得意的人,叹了口气摇摇头。
第二天褚义就去找了管事推荐的大工,姓姜,人称瓦匠姜。此人在县里很出名,褚义稍稍打听一下就找到了他的住处,其实现在天气还冷,找他建房的人不多,他正好闲着,褚义说明来意,那人倒也不藏着:“其实现在建房还有些冷,所以我才闲着,但也不是不行,这样,咱们再缓几天,七天之后也就差不多了,正好这几天我找人,你也可以备备料。”
“麻烦姜工了,我们是新来此地的北迁之人,人生地不熟,备料之事就一事不劳二主,托与姜工吧!只要料好,贵一点也无妨。”褚义直言。
“别叫我姜工了,听着怪别扭的,我年岁和你父辈差不多,就叫我姜大叔就行了,你要是信任我就都接过来,还能便宜点,想建什么样的房子?”姜工人热情也实诚,褚义觉得很满意,“是这样,我现在拿到的宅基地上有个房子,但是太破旧了,我家既有老人又有孩子,我媳妇再过一段时间又要生产,所以想把原来的房子拆了,盖新房,既然动工就想着盖好一点,青砖瓦房,房里铺上青石板,我们那边有个专门的厨房,但我看北边的房子似乎是在堂屋烧火,这些我们也不懂,您就看着弄吧,但房子是想多盖几间的。”
姜大叔点点头,“既然如此,我就跟你一起去你家宅基地看看,然后咱们再商量,行吧?”褚义点头,又表示还想在院子里打口井,姜大叔正好认识人,也可以介绍。
拉着姜大叔回到落脚的院子,一下车姜大叔就拉着褚义围着宅地转起来,安杨见有客人,就去准备午饭,瓦罐比较矮,只好蹲着做饭,先蒸上米饭,又切了腊rou腊肠和葱姜,准备作一锅煲仔饭,又去牛车上拿了一小瓶米酒,切了点卤rou当下酒菜。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