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六月的时候,果园里一部分结果的桃树长的桃子成熟了,田清和安杨就像去年一样,做成果酱,晒成桃脯,虽然已经有别家仿制,但褚记食肆的吃食依旧是最后欢迎的。
而且今年田清还研究出了水果汤,类似后世的罐头,还有腌桃,不过这两样保存时间很短,怕做多了卖不掉,所以每天只能限量提供。
而最让他们开心的是,县城里的一家大酒楼——锦食居从他家订货了,订的就是各类桃制品,虽然只是一季的生意,但却是一笔不小的收入。
拿着这笔钱,又从家里凑了一点,褚义在县城买了个铺面,租了出去,不是没想过把褚记食肆开到县城里,但起码现在不是好时候,只得放弃了。
更何况家里人其实更喜欢村里的生活,所以在买铺面的同时又给家里买了二十亩地,这里真的是地广人稀,哪怕已经开荒四年了,但地依旧荒芜着不少,而且地价便宜,所以这几年褚家买了不少地,前前后后加起来,已经有一百多亩了。
在县城时褚义听说皇城修的差不多了,大概明后年就会彻底迁都了,到时候地价估计会长,所以趁着今年褚义准备再买点地。
日子一晃就到了七夕,田清已经有孕六个多月了,肚子较之前又涨了一圈,之前阿孝还说孩子有点小,经过这一个多月姜达的悉心照料,孩子已经长得和正常月份的没什么两样了。
肚子也挺起来了,干活什么的着实有些不方便,还好姜达一直陪在店里,有他分担一部分,安杨才觉得压力没那么大。
七夕这天要吃巧果,所谓巧果就是用面制各种小型物状,再用油煎炸,田清做的巧果既漂亮又好吃,来买的人络绎不绝。
而安杨则擅长巧酥,所谓巧酥就是制一些织女人形象的酥糖,又称“巧人”,卖的时候就称为“送巧人”,颇受年轻小娘子们喜欢。
这些吃食从六月底就开始做了,还要供应给锦食居一部分,所以两人一直在后厨,褚义又是也会来帮忙,前面柜台的生意就交给了姜达。
厨房的案板刚好到人腰部,和面的时候田清的肚子正好顶在那儿,怕磕着孩子就往后退了一点,可这样就得往前弯着腰,一样会窝着肚子,而且手臂还不好用力,安杨瞧见了田清的窘态,主动要求去和面了。
田清就负责将面团捏成型,站的时候有些长,肚子就不安生起来,田清只好放下面团去安抚,边揉着肚子边和腹中小儿说话,“你乖乖的好不好,让爹爹把手里的活干完,咱们就去歇着,到时候爹爹陪你玩,好不好?”腹中小儿好似回应一般踢了两脚就不动了,田清笑笑,“小儿真乖!”又接着干活了。
安杨见状跟田清闲话,“爹爹,我看小儿似乎很乖,保不准这胎是个女儿也说不定呢!”
田清倒是不报什么希望,“要真是个女儿就好了,可惜男人与男人结合虽可生子,但生女儿的几率很小,这么多年,我也就看见你礼叔家有个女儿,不说别人,你生了四胎五个,不都是儿子!”
“也是,也不知道我跟义哥有没有女儿命。”安杨叹了口气。“你们还年轻,以后多生几个,机会就大一点,万一有女儿呢!”田清安慰他。
三人一直忙到七夕这天傍晚才有功夫喘口气儿。只见田清撑着腰靠在柜台上,手不停的在浑圆的肚子上揉抚,嘴里不时溢出一丝低yin,此时安杨在后厨收拾,眼见四下无人,姜达关了店门就走过来帮他安抚胎儿。
“怎么动得这么厉害?”
“呃…可能是今天站的时间…唔…有点长…他不开心了…嗯…”田清喘着气。
“要不我扶你过去坐一会儿缓缓?”姜达问着。
田清揉着肚子微微靠在姜达身上,“嗯…没事儿,等他动得累了,一会儿就会好的,我站一会儿就行,马上咱们就回家了,别折腾了。”
夏日里天黑的晚,等一行三人带着满满和安安回到家的时候,褚义还在田里除草,田老爹去果园找老赵下棋去了,家里只有田老太带着四个孩子。接了念念,姜达他们就回姜家了,安杨看看天色,就去田里帮褚义干农活去了。
“你咋来了?累了好些天,到家不好好歇着,来地里干嘛?”褚义见到安杨,有些意外,忍不住唠叨他。
安杨笑笑说:“没事儿,我不累,我看你就快除完草了,我再帮你干点儿,咱们也能早些回去。对了,今天去接俩孩子的时候,学堂的先生说安安功课虽然不及满满,但也算不错,还有,他说他觉得已经教不了满满什么了,想推荐他去县城里的私学上学,听说在那教书的是位举人,就是束修会贵一点,让我回来跟你商量商量。”
“这有啥好商量的,既然先生觉得好,那就让满满去,束修贵就贵,咱家现在也不差那点钱,就是到时候满满住哪儿啊?”褚义有些发愁,在镇上的时候离家不远,一盏茶就到家了,晌午还能去店里吃饭,可到了县里,满满去哪儿啊!
家里人都在村子里,满打满算到九月入学的时候满满才九岁,孩子这么小,就得离家,安杨想着心里也不得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