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胸膛上,“这样就能睡着了,你把灯关了吧。”
他犹豫再三,我越过他熄灯。
第二天,从洗手间到卧室阳台每个房间都按了一个夜光灯。
暑假的最后一天,那天晚上八点多钟,罗谦还没有回家,他的手机一直打不通,我心急如焚,拿着伞下了楼,就要杀去他们公司找他。
走到小区门口的时候,看见一个人影走在雨幕里,罗谦全身上下都shi透了,一身的乌青。我 无措地带着他拦了一辆出租车,赶去医院的路上,大概是烧坏了,他紧紧抱住我,一阵又一阵腰间的束缚让我差点喘不过气,一遍遍重复,“阿帆,阿帆,我只有你了。”
那是我第一次看到这样的罗谦,脆弱而无助。
他妈妈和姐姐赶来的时候。
我心里隐隐有不好的预感。
原来之前出柜,他跟他爸闹僵了。
他爸为了让他低头,围追阻截,让人把他跟人家合伙的公司资金流给截了。
他爸等他回来认错,结果他硬是把人顶撞得气倒进了医院,自己也挨了一身揍。
她妈走的时候,笑着拍着我的手道:“都是好孩子,没事,他爸也是老毛病了。”
但我还是看到了她眼角的疲惫和无奈。
我忽然想起我妈,不知道,我妈那样传统的一个人,到底是支持还是反对。
听到这样的消息,能不能承受得住?
会不会跟罗谦他爸一样,也被我气倒了?
可是,床上一身伤痕罗谦高烧不退仍紧紧抓着我的手,嘴里还在念叨我的名字。
当我还在打游戏睡懒觉的时候,他已经早早起床,开始了朝九晚五的上下班生活,当我还在 犹豫不决的时候,他已经跟家里出了柜,当我在家等着他回来给我洗菜做饭的时候,他忍受着身体的疼痛父亲的责骂……
这样的罗谦,我怎么舍得放开手。
罗谦说过,他要强大,强大得能够对这个世界说不。
我想,我即使我不够强大,我也要鼓起勇气努力一番。
罗谦第二天就出院了,开始了学校公司两点一线的生活。
我也跟着罗谦回了宿舍,早上不用他叫,我早早就起了,跟他一块跑完步,吃完饭,然后目 送他去上班,我去泡图书馆,接着晚上等他回来,一块夜宵,然后回宿舍洗澡睡觉。
后来就连莫迟也被我带的戒了游戏。
就这样,大三开学了。
家浦又带了两箱他家自己种的苹果。
而这边水果店的,苹果皮都打了蜡,存放了一段时间,大都不新鲜,卖的又贵。
而家浦家中的,又脆又甜,我们吃得很欢。
但家浦却一脸忧愁。
听说今年的苹果滞销,好多的果农卖不出去,成山的苹果只能堆在地里烂掉。
想买的人买不到水果,想卖的卖不出去,因为中间经销商已经囤积够了水果,剩下的那些对 于他们来说就是多余的,最好烂在地里,不要出来破坏市场平衡。
家浦握紧拳头,说以后要开发程序软件帮助这些农民。
那一刻,我觉得家浦是伟大的,虽然他比我还矮,只有一米六九。
罗谦他妈妈想暗地里接应他,但罗谦拒绝了。
大三寒假到来的时候,罗谦公司已经两个月发不出工资了,底下的人走的走,散的散,甚至 连财务都走了,没有了财务,更加混乱,只剩下三个合伙的光杆司令。
虽然一片焦头烂额,但他什么都没说,但睡觉的时候,眉蹙得越来越紧。
第二天我说我去他们公司帮帮忙。
罗谦说我能去做什么,他们公司做的又不是游戏软件编程开发。
我叉着腰自以为很强势,说我要管账,你的钱通通都得我管。
第二天罗谦退了公寓,把自己开的那辆车也卖了。
罗谦卖的时候,看了那辆车看了许久,他说那是他爷爷给买的,他第一部车。
我知道,那大概是罗谦用尽全力最后一搏了。
财务报表各种Excel看的我头晕脑胀。
罗谦说要是不行,他们再找个人就可以。
我去网上看那些教程,还有财务的书籍,硬着头皮就上了。
两人常常早上出门,晚上直到最后一班地铁才回宿舍。
过年的时候,我拖着罗谦回了家。
老妈兴高采烈,在前面挑着年货,罗谦拖着购物车,我两手空空悠闲走在旁边。
碰到邻居夸耀着“你家小帆长得一表人才,听说还上A大了,寒假还在实习呢?”
老妈一脸骄傲,嘴上却说:“哪里哪里,他长得丑,大学嘛,马马虎虎。”
王大妈又指着我两,“喲,那个靓仔是你家亲戚?”
我妈的嘴巴越咧越开,“那个长的够靓吧?我儿子同学。”
罗谦不满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