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只捏了一会儿,便嫌手疼,要从父皇那剜好多奇珍异宝才稍稍放开笑颜。
而如今……
她的手渐渐上力,皇帝也闭着眼睛享受。
直到她在想要如何下药的时候,皇帝突然开了呛:“妍儿,捏了这么久,你累了么?”
木姜吓得神魂四散,手下的力度一下加大,掐的皇帝闷哼一声。
皇帝笑着转身,看着她:“害怕了?”
怕,怎么不怕?要不是还要给他下毒,木姜肯定是要跳的十丈远。
可,这个皇帝长得颇慈眉善目,连木姜竖的高高的戒心都下降不少。
他坐在榻上,细细打量了一番,似有些感悟:“你和你的母亲长得很像。”
奇怪,这个皇帝虽然称不上她的仇人,也算不上她的亲人,可她莫名的感到一阵亲切来。
在这种轻松地范围内,她竟口不择言起来:“你怎么知道我是萧妍?”
皇帝哈哈笑道:“我早就知道了,那次你被长公主抓了,还是我把你给抱出来的,你昏了过去,还不停的喊父皇,父皇,真是……”
皇帝的神色渐渐落寞,又招了招手,道:“再给我捏捏,今日朝野里的事太多了,可把我累坏了。”
明明应该堤设心防,可木姜却不知不觉的松懈下来,她甚至问:“当皇帝很累么?”
“可不是?既要担心臣子们起二心,又要提防自己的亲人,我累了,真恨不得从这皇位里退下去,做个乡野村夫算了。”
木姜又道:“那你便立个太子,把事情都交给他算了,你看我父皇,不过而立便立了太子。”
那人沉默了许久,才道:“我没有子嗣。”
哦,原来传闻是真的,木姜轻轻捏着他的肩,忽然觉得他有些可怜,他除了这华丽冰冷的皇位,什么都没有。
皇帝情绪忽的高昂,说道:“萧妍,你说,我要是将这皇位传给你,如何?”
木姜,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到。她指着自己的鼻子,不敢相信道:“我,我这个样子……不不不,您真会开玩笑。”
“你这样子怎么了?我年轻的时候还不是游手好闲,每日斗鸡走狗,也不知惹了母亲多少的伤心。”
木姜一直以为当皇帝人年少时不是读书便是骑马,连闲暇时都是在和大臣们唇枪舌箭,倒真不知还有皇帝年幼时不务正业。
皇帝偏过头,看向她:“我说的,你觉得如何,你要是当了皇帝,不说万里江山,风度翩翩的公子也是应有尽有,哪里需要守着一个没有什么用处的小倌过日子?”
木姜正色道:“我知道,在你们,或是我已故的父皇和母后的眼里,谢三郎着实不是良配,可我就是喜欢,旁人爱他,都是要脱他的衣服,而我却担心他穿的少不少,冷不冷。”
皇帝悠悠然道:“你这不是喜欢,你这是怜惜。”
木姜顶了上去:“爱本来就是怜惜,由爱生怜,由怜生惜,就像我喜欢谢三郎,喜欢他,心疼他,想和他永远在一起。”
听着这直白的话,皇帝神色恍惚。
像,真是太像了,不愧是她的女儿,和她一样的性情。
那时他也是纨绔子弟,受尽了旁人的白眼,也只有她从不嫌弃他,甚至愿意为她抛弃身份,只求与她厮守。
只恨天意弄人,有情人终不成眷属。
于是,他即使再看不起、瞧不上谢三郎,也不愿意做这拆人姻缘的事。
他伸出手,摸了摸木姜的头。
木姜浑身僵硬,梗着脖子,像一只待宰的鹅。
皇帝瞧她这个样子,笑了,点着她的鼻子道:“你啊,怕什么。”自己的爹爹岂会做有害你的事。
他笑笑,收回手,听见德顺尖锐的声音:“回皇上的话,长公主求见。”
木姜吓得脸色一白,皇帝见了,对她道:“你去躲在幔帐后,咋们好好看一出戏。”
木姜知道,自己现在最该做的是明哲保身,早早溜了出去,可她不由自主的听从了他的话,就好像一个乖顺的女儿一样。
木姜神色一凛,用力掐了一把大腿,等回过神,长公主已经站在内室,重重幔帐恰好挡住了她。
皇帝坐在榻上,捂着嘴大声咳嗽倒是有了几分病入膏肓的感觉。
长公主进来,站在案头前,眼眶红红,瞧了一眼皇上,欲言又止。
皇帝靠在软塌上,闭着眼,有气无力道:“又怎么了?”
长公主抹泪,似有些不好开口,啜泣了一会儿,才道:“不是皇妹有事,而是……”
“是麟儿?”皇帝毫不意外。
长公主唔了一声。
皇帝随手指了指凳子,道:“坐着吧,都这么大年纪的人了,还哭哭啼啼。”
长公主不做往日盛气凌人的样子,看上去倒是有了几分柔弱的感觉,“皇兄,太医院的太医不知去了多少,可麟儿的病丝毫美好,我也慌了头,听老一辈的人说,要冲喜,连忙替他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