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落下,字迹一点点模糊,变作一道利剑以极快的速度朝缈华击去,顷刻间,寂静的渊泽岭上,响起了灵魂撕裂的声音。
被废去修为的缈华倒在地上昏死了过去,身上沁出了斑斑血迹,简直认不出此人便是往日那个高傲的公主。
贬作凡人扔去妖界的禁区里,虽然说不当着天帝的面处死缈华公主,可也没打算给她活路,不然也不会让妖皇将她带走了去。
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兮扬看向白晔的时候,白晔也正好看向她,眼底神情明灭看不出在想些什么,她也不想去追究些什么,袖摆一拂,消失在了虚空之中。
恭送她离去的声音整齐划一响彻在天地,仙妖皆俯首行礼,许久之后直起身来,才发现白晔神君不知何时也离开了去。
作者有话要说: 我决定以后再开文绝对不起五个字的标题!!!强迫症一定要一溜下来走队形,起了六十章实在起不出来了……两个字多好,作者菌卒(>_<)
☆、悠然紫竹林
昆仑山主峰一夜之间消失了去,群山围绕之处,伫立着一座辉煌的宫殿,雕栏飞檐,店门前白玉铺就的石阶在月色下如沉静的凉水无波无澜,放眼可见的四根大柱子上雕刻着不同的纹案,撑起了整座宫殿的宏伟磅礴。
禁闭的殿门苍老而神秘,殿门之上的匾额上,端端正正书着三个三字:雍圣殿。
琉璃瓦折射着夜晚的凉光,一道红光乘月而来,落入了院内。
“好好的大门不走,想不到扶婴帝君竟是个喜欢翻墙的人?”
打趣的声音传来,来人循着声音寻去,只见月下的假山之上懒懒半躺着一个人,着一身暗青色的简便衣裳,若非今夜月光明亮,怕是一眼瞧不出人来。
“上神好兴致,这大晚上的不睡觉,是赏月,还是在等我?”扶婴并不似白日里那些神仙一般拘谨,此番像来到自家院子一般,熟门熟路摸着路往假山上去,挨着兮扬便坐了下来。
兮扬斜眼睨了她一下,摆出了一副嫌弃的表情。
“三界尊你一声帝君,端着这身份,倒是越发没有规矩了,想当初你求着我带你去见你那情郎的时候可不是这样的。”
两人对视一眼,无比认真严肃的神情如同破冬的江水一般,顷刻间化了开去,放声笑开。
“我以为变回了兮扬上神,这点芝麻小事就该不记得了。说到底还是得道一声谢,自古情关最是难过,若非你当时帮了我一把了了心头的牵挂,怕是我还要在人间轮回几世才能修成正果。这恩情我是记住了的,不过,若你还是清婉小仙君这情意倒是好还,可你兮扬上神什么都不缺,我还你什么好?”
“没什么好还的,我也没什么需要的。现在的三界需要的是太平,祝你历劫成神,也是在为三界做好事。说起来,我这上神也算恪尽职守做过拯救天下苍生的事情,若人人都要还我恩情,怕是整座雍圣殿都装不下。高处寒冷,以往说话的人都不在了,若是帝君得空,不妨多来陪陪我这老人家。”
兮扬半是玩笑半是认真,假山石磨得圆滑,就着躺下倒也不觉得硌背。
夜色凉如水,星辰闪烁,漆黑的天幕倒也璀璨。
扶婴曲起手搭在膝盖上,也微微仰着头望着远处一颗暗淡的星星。
漫天星辰皆对应着一位仙君,换句话说,这漫天璀璨,不过是天宫星宿,看着虽美,也许不过是哪个仙君打了个瞌睡,也只有那些天真又想象丰富的凡人能编出一个个美丽的神话。
“你还想那个人么?那个让你在人间道停下不前,想方设法要见上一面的人。”
兮扬突然开口,不知是夜凉了还是这雍圣殿处得太高,明明温温淡淡的声音竟有一些凉意。
“想,但是也放下了。我历了不知道多少情劫,唯独这一段最是刻骨铭心,心中有了执念便放不下,放下了,也就修成正果了。一段劫罢了,在心里偶尔念念便是了。”扶婴转头朝她笑笑,见后者根本不看她,也不恼怒,静静打量着舒惬躺着的人。
“你问起我的‘心上之人’,可是在想着你的心上人?”
兮扬终于看了她一眼,又很平静地挪开了视线,不言不语,若不是小小的动作摩擦衣裳有了动静,扶婴差点要怀疑她披着月色便睡着了。
“让我猜一猜,你是在想八万年前的你和白晔,还是在想八万年后的清婉和白晔?亦或是,现在的你,该如何面对白晔?”
后者仍是没有言语,不想回答,也不知如何作答。
扶婴轻轻笑出声来,踢了踢兮扬曲起的膝弯,一脸坏笑道:“既然不回答,那么便是这三个你都在想了。唉,这男女之情啊有时候最是奇妙,分隔太久再见能像从未分开过一般,也能变得和陌路人一样。”
兮扬白了她一眼,翻身坐了起来,有些不情不愿回击道:“看来果然是历了几万年情劫的人,分析起来如此老道。”
“你少挖苦我,若不是你,我今夜还不跑这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