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前生生将俍观的话打断,脚下一道深深的剑痕横亘在冰面上,仿佛随时都能将地面分割开来。
有狐虚握着执虚剑的手青筋可见,腾腾杀意尽显于脸上,束发的簪子早在和白晔争斗时掉落,满头发丝散落下来,平添了几分Yin狠邪肆。
“你不过是靠着男人挣来的这分脸面,在天后的位置上坐了八万年竟真的将自己当做什么了不得的人了。你若将连清好好归还到我手上我便放过你,如你再敢动她分毫,我必屠尽你凤整个族祭我心上之人!”
“呵呵……呵呵呵呵……有狐虚,你把我当傻子了吗?我现在放了她定然要被你的执虚剑砍做千万节!天界有兮扬,有扶婴,我再不是最受尊崇的女仙,仙人们只会将我当个笑话,我凤族向来高傲的头颅也不得不底下,左右已经如此,我拉这妖女陪葬,倒能博一个好名声!”
有狐虚眼中的Yin鸷更深了几分,牙关咬得紧紧的,仅能从牙齿缝里挤出来两个字——“找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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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红色的火焰从脚底升起,有狐虚整个人接近了一种癫狂的状态,虚无飘散的妖力零零散散充斥在往生海,冰封的海洋深处传来了海水涌动的声音。
强大的神压自头顶压下,休芫的双手开始不听使唤地颤抖发软,嘴角溢出一丝鲜血,恨恨地望着那个人,却还是没有松开的意思。
俍观拂开扶婴阻拦的手,顾自凝了一道真气朝有狐虚打去,击在他的身上仿佛立马被护身屏障吸收了去,不痛不痒,有狐虚连一个眼神都没有分给他,顾自提着剑朝休芫走去。
休芫根本不是有狐虚的对手,只能挟持着人质往后退,扣着连清喉咙的手丝毫不敢松懈半分,生怕给他了分毫的机会自己就会死无全死。
有狐虚轻抬左手,一道无形的墙出现在休芫身后阻了她的退路,休芫惊恐地睁大了眼睛,看着那面目Yin狠的人一步步靠近,双手颤抖得厉害,尖利的指甲划破了连清白皙的脖颈,沁出了一道血痕。
执虚剑周身泛着妖异的红光,提剑的瞬间,有狐虚的身影已经从七步之遥到了休芫的身前,剑尖寒光逼人,被金光阻隔在休芫额前三寸处。
身上的气力仿佛在顷刻间被抽光,休芫双手一软松开了连清任她跌到地上,自己则被俍观拉到了身后护了下来。
“有狐神君,休芫已经放了连清,也请你给我几分薄面,放过她吧。”
有狐虚施了一道灵力将连清从地上扶起揽进怀里,看着双颊泛着苍白病态的人儿,心中怒气更甚,手中力道也加大的几分,俍观一边抵挡一边分心担忧着身后的人,明显落了下风。
白晔此时已经盘起腿坐在地上打坐,确保他无恙,兮扬念了个诀将天罗变回剑态欲上前阻拦他们残杀,回头便见扶婴已经先一步出手了。
他们没想过让谁死,因此扶婴提着霜天晓月戟刺出去的并未用尽全力,只欲分了有狐虚的心让俍观和休芫从他剑下逃离罢了,不想有狐虚还未有动作,被他揽在怀里的连清却挣了他的怀抱反将他护在身后迎上了那尖戟。
扶婴本意是逼有狐虚提剑抵挡好让俍观和休芫逃脱,未料想到连清会有此一举,出势太猛来不及收回,尖戟刺入胸膛,天地静寂得能将利器刺入血rou的声音听得一清二楚。
“连清!”有狐虚果然放下了逼人的剑,失去了理智般将连清半扶着慢慢放低。
暗色的血ye顺着戟身流出一道狰狞的血痕,扶婴将长戟立在了身侧,上前不是,退后也不是,只得讷讷站在原地。
她的来势虽猛但并未使太多神力,见连清迎上前来也尽可能收了几分,寻常妖君吃她一戟只是挨一记骨rou伤,可连清先前受了一记重击难免伤及了七魂六魄,再吃这一戟,保不准不会香消玉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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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狐虚将连清紧紧抱在怀里,方才握着执虚剑目光Yin狠决绝的人此刻慌得像失了魂不知所措的孩子,颤着手一会用袖子去擦她嘴角溢出的血,一会死死摁住伤口不让鲜血流出。
此时此刻,在生死面前,他全然忘了自己是个神,忘了自己是那个提剑大杀四方,抬手间便可掌控生死的神。
兮扬挥了挥手让扶婴和俍观休芫三人去守着调息的白晔,自己轻步上前,挥了挥手中的天罗扇施下一道神力,阻了往生海自海底深处传来的冰冷寒意。
“你这样会让她更加痛苦,让我替她疗伤吧,便是不能让她恢复如初,也可保她性命。”
有狐虚摇了摇头,摁在连清伤口处的手颤巍巍摸上了她的脸颊,沾了满手的血抹在苍白的脸颊上,才让她看起来有了些血色。
“我知道,你们本来要杀她的,不管是为了什么,谢谢你愿意救她。但是你救不了她,我也救不了她,她的体内有凶兽的妖力,虽然尚未完全与自身妖力融为一体,但是已经与外力相斥,你是纯粹的上神之力,我是尚未完全转换的不神不妖的妖力,若是方才你们让我带她走我尚可替她慢慢调养,现在再受了这伤,她的身体已经支撑不住了,我救不了她……我救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