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排清体内污血,是时候服用红丸了。”
“锻体一事最忌Cao之过急,圣上仰仗丹砂之力排浊去污尚可,然这重塑经脉非长年累月的苦修不可窥其门径,红丸,虽有一时之奇效,但舍本逐末如跗骨之癣,一旦开始服用终身难消其害,当年光宗皇帝本该有百年寿龄,却只活了短短六十岁,就是因着那个东西的缘故……”
简朴的房间内,一个清瘦的老叟面壁打坐,他那一头银白华发齐整的拢在发箍里,一根也没有在风中扬起。
泰平帝歪在榻上,枯黄的脸色闪过Yin蛰不耐,一个月前,夏榔就是这番说辞,如今还用来搪塞他,这个老东西还真当他束手无策只能任人摆布了。
“先见效用,再补寿元,朕等不了七年八载那许久!”
道袍里伸出一只光滑的前臂,随着屋内微弱的檀香扬起,隔空便捏起了香案上的拂尘,这手段让泰平帝眼眸一亮随即忌惮更深。
“老道早已是方外之人,之所以纠葛尘缘难了,只是因为当初一场赌约输了你母后的终身,故此愧疚难安,助你,救你,都只是在还孝懿太后的因果,圣上想用红丸,老道是决计是不会炼的,那种贻害苍生的邪物就该随着巫咸那个妖人尘封于世。”
“你……,外祖可是在言笑?这药庐即将完工您却告诉朕不开丹炉,欺君之罪可不是闹着玩的!”
泰平帝恨得咬牙切齿,脖颈上的青筋都快爆出来了,因着道观里呈上的丹砂他的身体一日比一日见好,但每每尝试行房总还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如今好不容易抓到一线希望,这老匹夫竟然反悔了,他怎么敢!
要说夏榔是好人,那连傻子都不会信,光宗朝间两大祸害——内侍监、司礼监两大阉宦组织的诞生就是脱身于夏榔为讨光宗欢心而成立的乾清宫大伴队,那几个人最猖狂的时候连内阁都不放在眼里,沈炳文身为文华殿大学士,诸皇子之师,拜遌皇帝之前都要先给这几人施过礼,方能入宫;那段时间也是夏家的荣耀顶峰,三等世家而享一等尊荣,举朝无不敬畏。
夏氏能成为真宗的原配,实际上也算是另一种方式上的门当户对,毕竟当时的湛王爷圣眷已衰,能傍上夏榔这根大腿,给他在光宗面前怒刷了多少好感。
可惜,夏榔不懂得收手,光宗临朝的最后几年,搜刮的太狠,国库挖空尚且不算,还让皇室欠了一屁股外债,等到真宗即位之后,那真是穷得叮当响。这也是为什么内阁要杀夏榔而真宗坚决不允的深层缘故,把这老浑球弄死了,谁还他银子啊!故此夏榔被囚禁在至法道观,一年献一批数目可观的银钱,以求保命,他倒是想继续用鬼神之术蛊惑真宗,可惜真宗皇帝最痛恨的就是修仙,因为这玩意太他娘的烧钱!
无论泰平帝威逼还是利诱,夏榔就是不松口,荣宝在旁边不住的给老国丈使眼色,可惜人家神游太虚,分毫未动。
其实啊,乾清宫的谍卫早就在民间遍撒眼线,搜罗得道高士,可道家里头真正Jing通医理的本就稀缺,大多数还是打着道教的名头出来招摇撞骗,他们搓出来的那什么壮筋易骨丸听着就不靠谱,哪还敢呈到御前来啊。
况且市井中流传的红丸其实就是提炼了的催情香,那药性霸道猛烈,对身子损伤极大,根本就不是当年巫咸炼出来的神药,只是借了个名头罢了。
红丸的配方当世只有两个人有,一个是那神秘失踪二十余年下落成迷的大国师巫咸,而另一个便是眼前的承恩公夏榔,在这位久居的至法道观里,荣宝抄缴了三粒存丸,除了留给太医研究的一枚,其余的都被泰平帝冒险吞了下去,而结果表明,确实有效!哪怕只是短暂的一瞬间,但泰平帝的龙根确实挺了起来,而且事后他神色大振,一扫之前萎靡的气色。
夏榔一直在服食红丸——泰平帝认为这就是让他青春停驻的秘诀,所以而今他无论如何也要得到红丸配方,哪怕被夏榔牵着鼻子走,他也可以忍!
夏榔喜奢图逸,泰平帝在西山大兴土木就是为了造殿宇讨其欢心,同时也是为了掩盖丹坊所在。但眼下夏榔除了一堆地基和简陋的屋瓦之外什么都没看见,他自然不会殷勤出力,荣宝好说歹说,总算以一座金阶玉楼打动了他,泰平帝心里盘算着要从内驽调拨的花费,脸上一点喜色都没有。
等一坐上离开山腰的龙撵,泰平帝就掐死了身后执伞的小宫女,才算是将胸前一口闷气出了。
荣宝脸上的rou抖了一下,把头垂的更低,他知道等会儿主子回去之后看到内阁呈上来的折子只会怒火更甚,届时死的绝不止这区区一个奴婢。
赵秉安打通了内阁的通道,不仅成就了苟俪旬刑部尚书的决案,还在唐耀山的位置上大做文章,出乎意料,他婉拒了董臻关于推举赵怀珏上位的提议,反而力荐如今式微的太原士首卢沛良担任此职,如果此议通过,那唐耀山遗留的阁老之位势必会在苟、卢二人之间择一承继。
这对内阁或是泰平帝都不是好事,卢沛良的入局显得那么无奈,他与沈栗之间的往来被前朝千般攻讦,赵秉安大有不依附就剿灭的气势,沉寂多时的卢家如